“小暖來啦……”

溫暖一進門，院子里的老人們就齊齊圍了過來。

你一言，“小暖，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你媽媽最大的牽掛就是你，你吃好喝好睡好玩好，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我一語，“小暖，爺爺們都拿你當外孫的，沒事常來看看，給你做糖醋排骨……”

人群外，俞阿婆笑瞇瞇的看著，直等到溫暖走到跟前，才打量著的臉道“來收你媽媽的東西的？”

溫暖點頭。

俞阿婆笑了笑，掩去眼里的傷，牽著溫暖的手一路把送到了溫素心的房門口，“沒人過，去吧。”

溫暖推開門。

房間里漂浮著一淡淡的香味，像是雪花膏的味道，又像是，窗臺上那幾盆玫瑰花的味道。

總之，是媽媽的味道。

枕頭邊是媽媽疊放整齊的睡。

床頭柜上有日常常吃的幾種藥。

再拉開屜，正看到其中一瓶維生素。

溫暖打開來，就看到里面的藥片完全不是維生素。

早就被媽媽換過了。

知道這就是止疼藥，溫暖淚如雨下。

該早點發現的！

如果能早點發現，帶媽媽去看更好的醫生，會不會，這一天就不會到來了？

如果媽媽還在……

嗡嗡的聲音響起，像是遠有挖掘機在工作，震得腦仁都開始痛了。

仿佛又回到紐約剛傷的那幾天。

溫暖回過神來。

把媽媽的東西全部收好，又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花盆搬去花房。

收拾床褥時，溫暖從枕頭底下出了媽媽的手機。

碼是的生日。

鎖屏是和媽媽的自拍。

指尖輕輕拂過屏幕上媽媽的臉龐，溫暖再度淚眼迷蒙。

媽媽的手機相冊里一小部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分是綠植。

其他幾乎全都跟有關。

上大學時的畢業照，工作后的工作照。

在夏威夷海邊的照片。

在俱樂部抱著馬頭的自拍照，抑或者大甜甜拍的騎馬的英姿颯爽，看完發給媽媽的。

媽媽全都保存在了手機里。

就連抱著雪球喊外婆的小視頻，媽媽都存了起來。

也不知道一個人的時候點開看了多遍。

溫暖的眼淚滴答零落，掉到停不下來。

再點開短信，首當其沖就是yy發來的那句話。

媽，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

后知后覺yy就是謝媛媛，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媽媽的手機。

不但把自己放出了黑名單，還給媽媽發了這樣一條威脅意味濃郁的短信。

溫暖的手不自的抖起來。

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頭提示是空號。

知道謝媛媛注銷了手機號，溫暖打了個電話給龍哥，拜托他聯系何群峰，問問他知不知道謝媛媛在哪里。

掛斷電話，溫暖去了監控室。

輕而易舉找到了謝媛媛前后兩次來療養院的監控。

看到了謝媛媛裝可憐扮同，一臉委屈挽著溫素心的胳膊進了療養院。

也看到了慌慌忙忙的離開，和第二天的折返。

后花園的苗圃旁，聽不到跟媽媽說了些什麼。

可母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溫素心臉上任何一細微的表變化，溫暖都能看出來。

雖然不知道謝媛媛所說的天大的

是什麼，但是這一刻，溫暖已然能確定，跟有關。

媽媽在擔心！

否則，媽媽不會一再叮囑，無論謝媛媛說什麼都不要信了。

手機響起。

溫暖接通電話。

那頭，龍哥聲音肅正，“溫小姐，從20號當晚到今天，謝媛媛沒有聯系過何群峰，也沒在酒吧街出現過。”

“好的，謝謝龍哥。”

溫暖應聲。

那頭，龍哥追問道“需要我幫忙，把人找出來嗎？”

溫暖沉默片刻，搖頭，“不用了。”

“好。有事你隨時找我。”

龍哥掛斷電話，溫暖低頭看著屏幕上微笑著的溫素心，眼圈泛紅。

從小到大，媽媽幾乎沒對提過任何要求。

老巷子里，隔著那麼遠都能聽到今天誰家又在揍孩子了。

媽媽們連揍娃的時候都像是統一培訓過的讓你不聽媽媽的話！！！

可溫素心沒有。

從沒要求過要聽媽媽的話，更沒說過讓聽其他什麼人的話。

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句囡囡，決定了就去做，媽媽相信你！

唯一一次要求聽媽媽的話，就是這次。

說囡囡，無論謝媛媛說了什麼，都不要信，記住了嗎？

說了兩次。

“媽，你看，我聽話了的！”

話一出口，溫暖再度淚崩。

眼淚繽紛，落在了手機屏幕上，仿佛媽媽也跟著哭了。

溫暖急忙手去屏幕上的眼淚。

點進通話記錄，滿屏的囡囡里，溫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突兀的號碼。

那是……謝聿川的手機號。

溫暖徹底呆住。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媽媽怎麼會有謝聿川的電話？

看時間，媽媽給謝聿川打電話，就在打給媽媽之前。

電話里就聽出媽媽不舒服了，可當時怎麼就沒察覺到呢？

心再度回到了那天的該死自責中。

溫暖輕點手機屏幕，一路上。

不多時，看到了謝聿川撥進來的那兩個電話。

看時間，溫暖很快想起來了。

那是媽媽上一次化療結束的當天。

那天，從吳院長手里拿到了作假的檢查單，以為媽媽好轉了。

可實際上并沒有。

謝聿川打給媽媽，說了什麼？

還有，一個小時之后，他又打了一通，是為什麼？

溫暖指尖輕點，撥了個電話出去。

嘟的聲音剛剛響起，似是還沒想好要問什麼，疑問還是質問，溫暖急急忙忙掛了電話。

趕在電話響起之前關了手機。

一分鐘后，溫暖的手機叮咚響起。

響起。

掛掉。

再響。

再掛。

往返幾次，手機再沒了靜。

溫暖收拾完媽媽的東西，又打掃干凈房間，去前臺辦了移。

臨走時，跟俞阿婆打招呼，“阿婆，我走了，過幾天來看你。”

俞阿婆點頭，“小暖，快過生日了吧？到時候記得來看阿婆，阿婆準備了禮給你。”

想說不用。

正對上老人家慈溫和的目，溫暖點頭，“好！”

推著行李箱，在老人們善意的揮別中離開。

溫暖走出療養院大門。

走出幾步，似是察覺到什麼。

溫暖再抬眼，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