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距莊園不遠的鬱金香小學老校區。

這裏已經被建築公司用矮牆封了起來，很快就會被全部夷平，然後建一個大大的公園。

“大叔，高一點，再高一點……”餘小溪很費力地才在湛時廉的幫助下翻過了那道牆。

覺得自己的實在太短，不適合深夜翻圍牆這項運。

湛時廉之所以會答應帶過來，是因為查清了這個老校區的建築並不屬於危房，來這不會有什麽危險，之所以被建築公司封起來，是為了避免流浪人口在這裏定居，給後續的施工帶來麻煩。

“大叔，我們這樣算不算違規呀？”餘小溪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十分呆萌可。

“算，不過並不會給別人帶來太大的困擾。”湛時廉是一個理的人，這種事他平時是不會做的，可今天他鬼使神差答應了小丫頭。

在遇到小丫頭之後，他的心逐漸有一些改變，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些改變，仿佛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冰冷的土層中漸漸萌芽，探頭探腦地出了一抹綠，沾上了幾顆清晨的珠……

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

翻過牆，廢棄的老校區一片黑暗。

餘小溪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應用，明亮的線在這片黑暗裏投下一片橢圓，照亮了有限的景。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但餘小溪還是對這四周的一切到無比悉。

“大叔，你看，那邊就是教學樓，我上六年級的時候，教室是三樓左手邊的第二個。”餘小溪興衝衝地拉起大叔，走到了教學樓前。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能勾起餘小溪的回憶，那個時候還隻是個小屁孩，每天在教室、食堂和家裏過著簡單純粹的生活，簡單而純粹。

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好似一睜眼的功夫自己就已經長大。

湛時廉和小丫頭一起走進了教學樓，來到三樓的第二間教室。

這裏的桌椅依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隻是上麵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是我的課桌……”餘小溪很快就找到當年那張屬於自己的桌子。

課桌上被刻了不字，有些已經模糊不清了。

記得自己用鉛筆在這上麵畫過貓和老鼠，還畫過水冰月、聖鬥士星矢和名偵探柯南。

“大叔，你知道嗎，有一次刮臺風的時候整個天都黑了，外頭風可大了，從教室的玻璃窗往外看，可以看到天上那些灰的雲，跟狂風過境似的一眨眼就飄過去了……後來學校突然停電了，到都手不見五指，我們全都嚇壞了，又是又是笑，有人躲在桌子底下，有人躲在門背後玩捉迷藏，老師想把我們一個個都抓住，可他即便是打著手電筒都找不著我們，更沒有我們跑得快……”餘小溪抿回憶。

“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還是個小調皮？”湛時廉的腦袋，眼神滿是脈脈的溫。

“我才不是小調皮呢。”餘小溪嘟囔了一下小。

還記得那個時候有個調皮的男孩子說喜歡自己，經常往自己的課桌裏塞小紙條，那些小紙條寫的是什麽全都忘了，隻記得那個調皮的男孩子說今後要娶自己，再後來……再後來發生了什麽，餘小溪記不清了，回憶似乎在某戛然而止，甚至記不清那個男孩子的名字。

想著想著，腦袋就有有些痛，真是奇怪……

見小丫頭皺起眉頭，湛時廉有些擔心：“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啦，”餘小溪搖搖頭，朝他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叔，你不用這麽關心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在湛時廉眼裏，餘小溪就是一個小孩子。

呆萌稚的時候，他願意把當長不大的孩子來寵，當聰慧懂事的時候，給他的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覺，讓他更忍不住想去關心，心疼……

他牽著他的手，陪在這片安靜的老校區裏閑逛。

時間仿佛停止，世上仿佛隻剩下了他和兩個人，的腦海裏隻剩下單純而好的回憶，他的視線裏隻有靈歡喜的眼神。

“真希我可以早一些遇到你。”湛時廉很說出“希”這兩個字，因為這世上絕大多數事都難不倒他。

他的世界裏，無須出現“希”、“如果”、“但願”一類的詞。

可遇到小丫頭之後，這些“希”和“如果”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他想早一些遇到小丫頭，想更多地了解小丫頭……

不過好在現在，也不算太遲。

“大叔，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發生了哪些事？”餘小溪走在空曠無人的場上，一條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圍巾下出一雙明亮的眼眸，和一小半紅撲撲的小臉，月夜下的看起來這種別樣的可，“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事我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湛時廉很想好好守候這樣的小丫頭，守護著，不讓再到一一毫的傷害。

餘小溪乖巧地點點頭，肚子裏突然咕嚕了一聲。

不好意思地了肚皮：“大叔，我……我有點了。”

真是奇怪，自己晚上明明吃了很多東西。

可能是剛才消耗了太多的熱量，又在學校裏走了一圈，肚子都已經有點空空的了。

“真是個小吃貨。”湛時廉寵溺說道，“先回莊園，我讓鄭媽準備些吃的。”

“嗯。”餘小溪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叔，謝謝你今天陪我來這裏。”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對我說謝謝兩個字？”湛時廉的語氣帶上了一責備，廓分明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責備的緒。

餘小溪扁了扁，總是把這事給忘了，不知道為什麽，大叔一點也不喜歡聽說謝謝。

“走吧。”湛時廉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