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聽蘇清妤說要把人安置到平湖居，有些詫異。

平湖居靠著水榭，可以說是沈家最好的院子。但是因為臨水有些，所以一直空著。隻做平日宴請，或者夏日玩鬧之。

在翡翠看來，江塵月可配不上這麽好的院子。

“夫人，真的讓住平湖居麽？”

蘇清妤點點頭，“照我說的辦吧。”

府裏有人知道，沈昭心不好的時候，喜歡夜裏飲酒。飲酒之後，便去水榭邊發呆，也不許人跟著。

翡翠見已經決定了，點頭按照的吩咐下去辦了。

不到晚飯時候，江塵月就在平湖居住了下來。

這位江姑娘文文靜靜，不吵不鬧的。一副隻要能留在沈家，就心滿意足的樣子。

沈之修晚上回來聽說了這事，本想勸蘇清妤把人送走。就算府裏要弄舞樂班子，大可在外麵找人，沒必要用。

蘇清妤卻讓沈之修不用管，人既然送到了沈家宅，自然會料理好。送走是一定的，但是有人替出頭。

沈之修見已經想好了，便沒再多說。隻讓蘇清妤別為了一個外人，委屈了自己。

次日，沈家三夫人要籌備舞樂班子，還要重用那位宮裏來的江姑娘的消息，快速在京城世家中傳開。

有人說沈三夫人還是善妒，才故意把人弄到主院。還有人說，沈大人潔自好，不為所。更有人嗤之以鼻，說這哪是什麽潔自好，還是懼。

話傳到沈之修和蘇清妤耳裏，兩人都當沒聽見。總歸誰也不敢當著他們的麵說，都是在背後嘀咕。

一連幾日，蘇清妤都沒去見過江塵月，沈家其他人也沒去過平湖居。這人就像被忘了一般，除了不缺吃穿，其餘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前兩日江塵月還能沉得住氣，後麵已經開始在廳堂來回踱步了，顯然有些慌。

這幾日，蘇清妤一直派人盯著沈昭的向。直到那日，聽說沈昭把太子代的一樁差事辦砸了，才來了翡翠，低聲吩咐了幾句。

翡翠頻頻點頭，下去辦事了。

午後，江塵月一個人用過了午餐，和往日一樣在屋窗邊曬太。伺候的是兩個丫鬟，兩個婆子。說是伺候，其實和看著沒什麽區別。

允許在外走，但是不許跟人接，更不許去見家裏的主子。江塵月出去了兩次，覺得沒意思，也就不再走了。

此刻外麵兩個丫鬟正在閑話，先說話的藍兒，“聽說三爺想來看江姑娘，被夫人拒絕了？”

另一個紫兒的也小聲附和道：“都這麽說，誰知道了。不過我看啊，三爺晚上沒準真的會來。昨日我就見有人影在門口徘徊，不知是不是三爺。”

藍兒又歎了口氣，“這位姑娘也是不會爭寵，晚上在院子裏彈個琴，跳個舞的，三爺不就進來了？”

紫兒笑著說道：“要是像話本子裏說的，穿的人點，那三爺還能把持的住？”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像是刻意低了聲音。但是江塵月自小習武，耳聰目明，所以聽得清楚。

毫沒懷疑這兩人是故意說的，因為正常人，本聽不見們二人的聲音。

心口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若真如這丫頭所說，沈大人昨晚上在外麵徘徊。那就說明，他心裏還是想收了的。不過就是礙於家裏夫人管的嚴，才端著不肯鬆口。

江塵月起進了屋子，在櫃裏翻了翻。裏麵裳不多，都是到平湖居後，沈三夫人派人送來的。

不得不承認，這位沈三夫人吃穿用度上，並未虧待。這幾件裳，都是上好的料子，樣子也新。每日的吃食更是致，就連燕窩補品，都一日兩次的送來。

江塵月心裏猜測，這位沈三夫人八心裏清楚，早晚是要被沈三爺收到房裏的，所以不敢苛責。

這兩日晾著，應該也是給一個下馬威，讓以後乖順些。

想到此，江塵月定了定神。不管怎麽說，那兩個丫鬟說的都有幾分道理。

整個下午，都在屋子裏安靜的做著針線。那幾件裳都被拆了，挑選料子，做出了一件適合跳舞的裳。

又把這院子廂房放著的琴找了出來，調了調音。

今日晚間，府上還有兩件小事，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先是給江塵月送飯的丫鬟，在屋香爐邊扭了下腳。

之後給沈昭書房送酒的小廝，路上忽然急，把酒放在了一邊的石凳上。

而蘇清妤這一整晚，都沒離開西院。和往日一樣，見管事，看賬冊，陪沈之修用飯。

夜越來越暗，江塵月坐在院子裏，雙手撥琴弦，悠揚的琴音婉婉流轉。

至於伺候的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並未出來阻止。江塵月猜測，這幾人可能也希得寵，們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

坐在水榭邊的沈昭定定看著水麵，神繃。

手邊是一隻酒壺，他拿起來喝了一口，又歎了口氣。

耳邊忽然傳來一縷琴音，是《求凰》的調子。琴音悠揚，讓沈昭繃的心神莫名就放鬆了幾分。

聽著聽著，他忽然站起，朝著琴音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本意就是想看看，彈琴的人是誰。

其實他猜到應該是江塵月，他在宮裏曾經見過江塵月一次，確實是人間絕。

卻沒想到彈琴，也這麽出。

平湖居的院門被打開，發出“嘎吱”的一聲。

即便有琴音在耳邊，江塵月還是準確捕捉到了開門聲。

像是沒發現外麵有人一樣，站起在院子裏翩翩起舞。

本就是舞姬出，旋轉跳躍間，便宛若仙下凡。

今日的舞是心製的，連的子。上麵是紅，能看見脖頸下麵，大片白皙的。下麵擺做彩，腰間黑錦帶，把整個腰肢的線條都勾勒出來。

嫵中，著靈。

沈昭不自覺走了進去，鬼使神差地坐在了琴案之後，琴音再次響起。

因院子裏隻有一盞燈籠照亮，加上江塵月專心跳舞，所以隻掃了一眼，並未看清那人麵容。

先為主的以為是沈之修，跳的也更起勁。

最後一個作，是早就想好的。

一個躍，就落到了琴案後男子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