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我不怕損德

唐時錦不經意間與範老夫人對視一眼，老太太隻覺心口一，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一個小丫頭的眼神，竟如此凜冽。

這黃丫頭，真是皇後啊？

“娘娘言重了，娘娘若要審問，便請上座。”範驍著頭皮道。

唐時錦麵不改，緩步走了上去。

坐在了範驍主審的位置上。

範驍則站在一側，低聲道，“娘娘，犯婦宋氏，當街行兇，目睹行兇過程的百姓不下十餘人，皆可作證，宋氏殺人之罪，臣依律審判其斬首之刑，不知有何不妥。”

看似是請問唐時錦。

實則是告訴，他按律判刑，沒病。

唐時錦懶得跟他打腔，直接問，“宋氏為何殺人？”

範驍一噎，“這……”

範老夫人則搭話道，“因為發瘋！自己兒死了，便要拉著我兒子陪葬，我範家已經將宋氏厚葬，對宋家已是仁至義盡，這瘋婦卻不知恩，當街捅死我兒，實在可恨！”

“你這老潑婦，平時磋磨我兒，人都不在了，你跟我扯什麽厚葬，我要的是我兒活著，你能賠我一個活生生的兒嗎！”

宋氏自己認罪伏法不打，可聽不得別人說宋菀半句不好。

“你兒不知廉恥，還那般善妒，自己生不出蛋來，便不許我兒納新人進門，有你們這麽霸道的嗎，宋氏這是想絕我兒子的戶，若是個賢良的便罷了，偏不是。”

“宋老婆子，你知不知道你兒在我家人啊，被我兒當場抓獲，自己沒臉活著，懸梁自盡，怨得著別人嗎？死在我家，我還嫌晦氣呢！”

範老夫人趾高氣昂的冷哼。

滿臉不屑。

狠狠地啐了宋氏一口。

“老潑婦，我跟你拚了！你們死菀菀，還敢汙蔑，我便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拉著你同歸於盡！”

兩個老夫人，相互指責，當堂對罵。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唐時錦麵冷肅，一掌拍在桌子上，“都安靜！”

兩個要廝打在一起的老夫人頓時一驚。

“看著幹什麽，把人拉開些啊。”唐時錦好沒氣的說。

“噢噢！是！”錦衛立馬將兩人拉開。

這宋氏戴著鐐銬，還這麽兇猛。

可見是真恨極了範家人。

唐時錦又把目看向範驍，“範大人，你支持你母親說的嗎？”

範驍看了看激憤的老母親，正要開口，唐時錦又說，“你可要想好了再說，你的話可不比婦人的偏激之詞，你是大理寺卿，若是事不公，後果你知道的。”

範驍一愣。

唐時錦麵平淡，渾卻著一與君上相似的威。

範驍自然明白唐時錦這話中的警醒。

若他斷案有失偏頗，恐怕就得了這服，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得換個人來坐。

範驍權衡之後，嚴謹道，“回娘娘，確如我母親所言，我弟媳乃是自盡。”

唐時錦抬眸，瞄了眼宋氏那裏。

鬼魂就在邊守著。

脖子上，確實有條勒痕。

“你是自盡？”聲音清涼。

鬼魂搖頭，“不是。”

那便是被人勒死的。

範驍若有所思的往宋氏那裏看了眼，“娘娘在問誰？”

“問當事人。”唐時錦輕飄飄的說。

卻範驍臉一白。

他怎麽忘了，這位皇後娘娘，較為特殊。

“娘娘當真能看到……”範驍驚疑不定。

“鬼？”

範驍不語。

“你想見麽？”唐時錦嗬笑，“我可以讓範大人見見。”

範驍十指驟然一，“娘娘，說笑了。”

“我不說笑。”唐時錦勾，“我再問你一次，宋菀當真人，被發現後懸梁自盡？”

範大人卻沉默了。

範老夫人越聽越覺得苗頭不對，“宋菀確實與人通，被我們抓獲後自盡的！”

唐時錦瞇起眸子，“老夫人，你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呈堂證供，你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啊。”

“老自然負責！”範老夫人斬釘截鐵。

“母親……”範驍喝止了聲，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如實道，“娘娘，臣並不知弟妹自盡的形，臣收到消息，趕到家中時，弟妹已經亡故了。”

“可它說，它是被人勒死的，並非自盡。”

範驍驚詫的看著唐時錦。

範老夫人亦是臉皮抖了抖。

被人勒死幾個字，像是刺激到了老太太。

但好在，老太太也是見識過風浪的，表麵還算鎮定。

唐時錦將他的吃驚看在眼裏，“怎麽？大理寺難道沒驗嗎？”

“臣……”

他頭上冒出冷汗。

範驍沒想到，他會被唐時錦詰問的說不出話來。

是個子，為何會有那麽強的迫。

導致範驍不敢說話。

“是被勒死，還是懸梁自盡，一驗便知。”唐時錦道。

範驍張的吞了吞口水，“娘娘，臣弟妹的已經下葬，若是掘棺，恐讓逝者亡魂不安啊。”

“它現在就不安的。”唐時錦麵無表的說。

範驍：……

他總覺得，唐時錦眼神兒涼颼颼的。

難道宋菀的鬼魂真在此？

“不能開棺！”範老夫人當即阻攔道，“人已經下葬了，哪有掘人墳墓的道理，你是皇後娘娘，還這麽年輕，可不能幹這等有損德的事啊！會壞了娘娘的福報的！”

尋常婦人，誰不忌諱這個。

皇後竟說要開棺驗。

絕對不行！

一開棺，不就知道宋菀不是自盡了……

不妨，唐時錦一笑，“無妨，我不怕損德，就看老太太你怕不怕。”

範老夫人臉皮了。

“你是皇後，你可以為菀菀做主的對不對？”宋氏赫然驚醒，跪著爬上前道，“我同意開棺！隻要能還菀菀一個公道，開棺又算得了什麽！”

“宋氏，你憑什麽同意！”範老夫人頗有些心驚膽戰的罵。

“就憑我是菀菀的生母，我就有資格同意！”

“宋菀是範家兒媳，你哪來的資格……”

“呸！若不是你做賊心虛，何必瞞著我，將菀菀下葬！”宋氏大罵。

都沒來得及見菀菀一麵，就被範家給埋了。

範家這麽怕見到，不是心虛是什麽！

“若開棺證實宋菀並非自盡，範家又該如何？”唐時錦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