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此乃金獅鏢局，嚴私鬥，違者一律取消考核資格。”負責登記的文書先生敲起了桌子。

“算你走運！”徐彪惡狠狠的瞪了雲一眼，終於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哭喪棒。

“也不知是誰走運。”雲沒有出聲心中默想。

他已經冷靜了下來。舊主人以前的恩怨，雲並不是太在意。此行的目的是順利加金獅鏢局，節外生枝的事越越好。

很快，一胖一瘦兩個管事者模樣的人出現，引著一幫報名者進鏢局中。看上去高大威猛的中年胖子是本次招募的主持者鏢師林明，而看上去略顯瘦弱的老者，卻大有來頭，乃是金獅鏢局客座長老陳海。

陳海並非鏢師，有自己的一套產業，平日裏無需走鏢，甚至連總鏢頭盧經天也要對他客客氣氣。所謂客座，乃是供奉之意。一個鏢局難免有遇到點子的時候，供奉一兩位客座長老，關鍵時刻救急，乃是江湖中通行的規矩。

此刻陳海出現在此，自然是因為有了很大的麻煩需要理。

林明瞥了眼雲這些報名者，搖了搖頭，向陳海低聲開口：“長老，您看看今次來的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要不是因為那事急招人，這樣的送給我都嫌礙眼。”

陳海點了點頭：“林兄弟所言非虛。隻是，此刻正是用人之際，聊勝於無吧。”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院停下。

隻見兩木樁之間已經固定起一個鐵架，鐵架中心鏤空出個二尺見方的空腔，裏麵擺著幾層厚木板。一旁的地上，還有堆著大片這樣形狀的木板。

看到眾人疑的眼神，林明幹咳了一聲，介紹起來。

原來這是鏢局的初試，測試報名者的拳力。空腔中可以擺放多層厚木板，能一次擊穿三層的就算通過測試。

細看那木板，有人開始搖頭。這木板乃是用整株的紅桐片，厚達數寸，異常堅韌。尋常男丁，莫說一拳擊穿三層，就算一層也很困難。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著頭皮也要上，立刻有人站出來躍躍試。可惜一連三人，都是毫無機會的本打不。其中一人甚至當場手骨碎裂，痛得慘連連。

一直冷眼旁觀的雲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三人明顯隻是有些氣力的普通車夫，本不是練家子，這樣做完全是自討苦吃。

“小花子，嚇傻了吧！”

看到雲搖頭，站在雲邊不遠的徐彪譏笑一句，以為雲怕了。而後，他一步邁出，高舉右手，大喝一聲：“看我的！”

在架子前紮好馬步，吸氣，收腰，出拳，徐彪一氣嗬。

“啪…”

三層木板應聲而斷，周圍的觀眾紛紛開始鼓掌喝彩，其中當屬他的兩個跟班高飛和高翔兄弟最來勁。

“我徐大哥城西方圓百裏誰人不識？這種考核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是那是，徐大哥三月前已投六合門。半月前通過拳法考核，正式做了外門弟子。”

“六合門外門弟子，那剛才用的難道是六合拳？”聞言觀眾中有人驚呼，立刻引來不旁聽者的詢問。

“六合拳？很厲害嗎？”

“是呀是呀，快給說說。”

“這你們都不知道？”那人得意的八卦起來，“六合拳可不是江湖把式，是真正的家拳法。家拳法你們懂嗎？靠的不是蠻力，靠的是傷人於無形的真氣！”

此話一出，眾人驚呼不止，不人臉上出向往的表。

“屁的六合拳。”聽到這些，雲心中好笑。

他很清楚，剛才徐彪擊穿木板用的本不是六合拳，隻是尋常攻擊。隻不過徐彪確實是練家子，尋常攻擊也可以達到鏢局的要求。畢竟，鏢局招的並非鏢師，隻是車夫。

然而，眾人的追捧卻讓徐彪一下子得意起來。他揮舞雙手示意眾人噤聲，而後清了清嗓子，微笑開口。

“既然大家很想見識見識六合拳，我就演示一次。上七張，哦不，八張，上八張板！”

此話一出，人群轟然好，再度熱烈起來。然而，冷冷打量了徐彪幾眼，林明臉上卻出一厭惡。

“嘩眾取寵。”輕呼一句，林明就想大聲嗬斥。

但是陳海一把拉住他：“如今實乃用人之際，莫要計較品。辦事要，勿要多言。”

說完，陳海示意趟子手真的擺上八張板，給徐彪再打一次的機會。

八張板很快擺好，場中變得靜悄悄的，眾人都期待著徐彪的再次表演。隻有雲冷眼旁觀，八張厚木板還不足以吊起他的胃口。

依舊是紮好馬步，吸氣，收腰，出拳，但這一次徐彪打出的拳明顯帶起了拳風。

“啪…”

八層木板應聲而斷。

眾人轟然好。

“神拳，徐大哥這簡直是神拳。”兩個跟班大。

“居然真的打斷了。”剛才還不屑的林明驚訝的低聲說。

雖然打斷八張板林明自己也可輕易做到，但他依然有點容。畢竟，這次招的隻是馬車夫，不是趟子手。出現真懂家拳法的應征者，倒是個小小的意外。

“江湖代有人才出，莫要小看後輩。”陳海嗬嗬一笑，輕拍了一下林明的肩膀。

“嘿。”那邊的雲心中暗笑。

想不到牛哄哄的徐彪，六合拳境界連一也不到。他分明看到，徐彪右拳已經微微浮腫，而那第八層板也隻是勉強斷裂。顯然，這已經是徐彪的極限。

“下一個。”主持者林明大。

“我。”雲舉了舉手，走了出去。

“哎呦，小花子還敢出來現眼，你敢打幾張？”得意滿滿的徐彪出言諷刺。

冷靜的掃了一眼徐彪，雲眼也同時捕捉到了那邊兩位鏢師的表。他心中已然明白，別看眾人連聲好，其實都是外行看熱鬧而已。鏢師級別的，並沒有對徐彪那一境界的六合拳產生太大驚詫。初次顯手，不清楚這個江湖的況，不宜托大。

“我就打三張。”計議已定雲淡然說話。

“哈，那賤樣，也隻能試試打三張。”

“我看能打破一張就燒高香了，別變第二個骨折的呀。”

徐彪的兩個跟班一唱一和，顯然看出了徐彪和雲有舊怨。

沒有理會他們。待到新的三張板好，雲毫不遲疑，直接走上去揮拳擊出，仿佛在敲門。

“啪…”

三層木板應聲而斷。

“通過。”負責報績的趟子手大聲宣布。

這個結果，讓徐彪和他的兩個跟班很不高興。想不到雲居然可以通過初試，早就想好的譏諷之言卻也說不出口。兩個跟班隻好嘟囔幾句“也不過如此”，“三張比八張差遠了”，悻悻然的走開。

林明也並不看好乞丐模樣的雲，雲擊板的時候，他沒瞧那邊。隨後聽到趟子手唱出結果，他倒是有點意外。隻是，擊破三張板在他看來也實在淺得很，驚訝也就維持了一瞬間。

然而，陳海此刻心中卻開始翻滾。剛才雲擊板，陳海是在場眾人中唯一看懂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