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他們又說道：“聽荷公主從前救過我們一命，其實我們早就想謝您了，礙著太子殿下的臉，我們忍氣吞聲。”

聽荷好整以暇：“我和太子不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這麽這個時候就不怕太子了？”

麵對譏諷，這些牆頭草個個尷尬。

蕭衍扯了扯聽荷的袖口，湊近道：“小姑姑，他們雖然討厭，可我們的大計裏也需要支持者。小姑姑需忍耐。”

“可他們是心口不一，現在能背叛太子，將來也能給咱們下絆子！”

蕭衍帶著狡黠的微笑：“刀就是刀，關鍵是看握在誰的手裏，又怎麽使用。”

聽荷懂了，也暗暗讚歎衍兒的聰慧和遠見。

他們會演戲，聽荷也會演：“我剛才開玩笑的呢！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互相扶持和看顧！”

冷場的氣氛又頓時活絡起來，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太子黨看不慣了，小公爺出麵嘲諷：“我在小時候曾經養過一條狗，可是呀那畜生見別人家得勢，就跑去了別人家，害得我傷心了好一陣。果然畜生就是畜生，怎麽養都沒有心肝！”

尚書家爺氣得拍桌：“小公爺，你這是指桑罵槐！”

小公爺也毫不退讓：“劉二郎，我說的就是你又怎樣？你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條狗，如今卻跑到了別人家裏去吃屎，真是令人不齒！”

氣氛陡然劍拔弩張，蕭衍連忙按住小姑姑和劉二郎：“大丈夫能屈能，莫要費口舌之爭！”

太子一直冷眼旁觀，盯著蕭衍的眼神裏進食殺意。

都是蕭衍，才讓他這個太子遭人鄙視，就連母親也罵他不爭氣。

太子黨和九皇子派漸漸形了對峙的局麵。

下午的時候，聽荷百無聊賴，就拿筆在紙上作畫。

想起了自己從前打敗過的大妖怪，於是就照著他們的樣子畫起來。

若是把所有的手下敗將都畫出來，隻怕能裝訂冊。

蕭衍扭頭見到紙上長相詭異的異，問道：“小姑姑，這是什麽？”

聽荷頭也不抬，繼續手中的畫筆：“這是我想象中的妖怪，我想都畫出來，集結書，取名《百妖冊》，你說能賣出去嗎？”

蕭衍道：“沒想到小姑姑還想當畫師呢？”

聽荷聳聳肩：“沒辦法！我爹爹最喜歡作畫。小時候就找了好幾個老師教我，可惜我不學，把老師一個個氣得吹胡子瞪眼。”

蕭衍捂直笑。

聽荷不理他，繼續作畫。

又不知過了多久，臺上的夫子忽然說了一聲：“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裏！”

聽荷騰地站起來：“夫子，時辰還早呢！您不再講講？”

夫子的神變得很古怪，聽荷隻覺他像看妖怪一樣看著自己，大殿裏也響起世家子弟的哄笑聲。

夫子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殿下，您以往總是嫌棄老夫廢話太多，怎麽今日主要求加課？”

聽荷道：“夫子，您不是曰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麽？我就是啊！”

夫子鼻孔都在抖：“那不是我曰的，是左子曰的！”

“桌子？”聽荷一頭霧水，“桌子還能說話呢？”

大殿裏又是哄堂大笑。

蕭衍小聲提醒：“小姑姑，不是桌子，是左公！寫《左傳》的左丘明。”

聽荷更暈了，什麽左丘明，右丘明的？凡人的名字可真是麻煩，還寫那麽多書，讓人怎麽記得住？

出了學堂，世家子弟們還在譏笑蕭聽荷的不學無。

太子道：“子無才便是德，我看八賢王費盡心思把兒送進宗學堂也是枉費心機！”

“蕭恒，你放什麽狗屁！”

聽荷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惹著了就得罵。

一邊的狗子道：“蕭聽荷，太子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不是不學無？”

聽荷反駁：“小爺將來是要上戰場的！你們這群孫子躲在皇城下錦玉食。有本事你們也去前線，把周圍的敵人都打趴下如何？”

小侯爺譏諷：“蕭聽荷，你是個子，早晚要嫁人！我勸你還是溫點，要是被夫家休了，就連我們也要跟著你一起遭百姓嘲笑！”

聽荷眼底出狠絕。

世家子弟們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一個個都摔了個狗吃屎！

聽荷得意洋洋：“哎喲，你們走路怎麽都這麽不小心？小心磕掉了牙齒，喝西北風都不利索！”

小公爺爬起來，恨恨道：“蕭聽荷，你以為你學了點法就欺負人！”

聽荷搖頭晃腦：“我就是欺負你們又怎樣？有本事你們打回來啊！”

太子被眾人攙扶起來，氣憤道：“蕭聽荷，我將來當了皇帝，第一個就讓你去尼姑庵裏當尼姑去！”

聽荷反駁：“別說大話了，等你當上皇帝的時候再說吧！”

太子臉黑如鍋底，帶著一群人氣鼓鼓走了。

等到院子裏都沒人了，聽荷才對邊的蕭衍道：“衍兒，要是姑姑有難，你會救我嗎？”

蕭衍點頭如搗蒜：“衍兒當然會保護小姑姑。”

果然還是衍兒心，聽荷笑道：“剛才太子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他那樣記恨我，要是他真的了皇帝，我恐怕會死無葬之地。”

蕭衍直了腰板：“我就是豁出命也要保護小姑姑！”

聽荷了他的眉心：“傻小子，隻有你當了皇帝才能保護我，知道嗎！”

蕭衍愣住了，那條路不知有多艱難險阻，他不敢輕易應承，因為說到就必須要做到！

“衍兒，當初是皇後陷害你的娘親。這麽多年，如果沒有我暗中派人保護你們母子，你們隻怕早就了一堆白骨了！”聽荷歎了口氣，“所以衍兒，做人有時候不能心慈手。隻有你爬上最高的位置，才能保護你自己，你的娘親，還有我，所有你想要保護的一切！”

蕭衍低頭沉，他很清楚自己投錯了胎，為皇子，不管你願不願意就已經在權力的漩渦之中，注定跟著皇權一起沉淪。

就連威名遠播的八賢王不也不由己嗎？隻因為父皇忌憚他擁兵自重，便找了由頭把他困在了皇都。若蕭恒登基，第一個就會殺掉他和他的母親。

小姑姑和他走得那麽近，八賢王和小姑姑也恐難幸免。

蕭衍知道自己沒得選，也無路可退！

他重重點頭：“小姑姑，衍兒答應你像個男人一樣，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