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散學後的聽荷本不願回家，本想去月宮找嫦娥喝酒散心，但想到明日還要送桃夭進榮寶殿，隻能作罷。

還好，回到家紅雲已經準備了最喜的菜肴。

盡管如此，聽荷還是比平日的飯量了很多。

心中像著大石，總是快活不起來。

見公主悶悶的，紅雲在晚飯不久後就把扶到了寢殿安歇。

打發走其他下人，紅雲道：“我瞧公主殿下心不大好，要不要我陪您？”

聽荷正有此意，小時候不習慣地府，紅雲就會陪著講話，陪一起睡。

“紅雲姐姐真是善解人意，快來！”

聽荷拍了拍床上的空位。

紅雲淺笑著，了外，鑽進了錦被。

如今公主大了，兩個人靠牆坐著，上蓋著被子，像親姐妹一樣說著己話。

聽荷挽著紅雲的胳膊：“紅雲姐姐，多虧你回來了，不然我一個人真的好寂寞。”

紅雲笑道：“公主這話差了，帝君那麽疼你，就連無常神君都調來任你差遣，您怎麽會是一個人呢？”

提及崔嵬，聽荷就滿肚子憋屈：“姐姐，我也不知自己怎麽了。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想揍一頓。尤其是我父帝，我不得躲他遠遠的。”

紅雲不願公主和帝君有嫌隙，正好開導開導公主。

“公主，我猜您是因為帝君婚所以心鬱結。”

聽荷噘著，沒有反駁。

自從聽聞父親要親，的心就變得十分糟糕。

可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焦躁，老鬼親和有什麽關係？

王府裏不就多了一個主人嘛，不想見就不見，反正也管不到自己頭上。

很多次聽荷都試圖讓心恢複平靜，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紅雲歎了一口氣：“公主，自從帝君有了您，他臉上多了笑容，也變得更加和。可在您沒有出現之前，您可知帝君過著什麽樣的日子？”

聽荷埋汰：“什麽樣的日子？當然是花天酒地，群的日子！”

紅雲驚愕：“公主為何這樣說？”

“父帝舞文弄墨，與天下大才子都有私。閑暇時，還能在九重天上和神、仙載歌載舞，豈不是快活無邊？”

紅雲搖搖頭：“公主都是聽別人說的吧？”

聽荷蹙眉，這可不是聽說，是親眼所見。

從前的花孔雀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浪子，隻是這些年為了追捕沉淵才收斂了不。

“若是外人誤解也就罷了，但公主您也這樣看帝君那就真是大錯特錯了！”

“誤解？”聽荷不滿，“我曾經和父帝暫住九重天上的秋殿。那時候，仙們差點沒把門檻給踏破咯！”

“公主，我在帝君邊八百年，我所了解的帝君和旁人印象裏很不同。”

聽荷倒想聽一聽：“姐姐，有何不同？”

“公主可聽過高不勝寒這句詩？”

聽荷點頭：“我知道，是那個魁星蘇軾寫的。上次父親和他會麵，兩人暢談了兩天兩夜，酒都喝了三十壇！”

“是了！就是那個文采斐然的蘇軾。他的詩正說到了帝君的心坎裏。帝君是三界最高神隻，是地府的主人，肩上的擔子得多沉啊！有一次我給帝君奉茶，帝君曾在我麵前慨，說永生未必是好事。

他創立地府，讓凡人回轉世，雖忘卻前塵，但也是新的開始。我那時好生奇怪，帝君神力無邊，地位超然，隨心所，難道還有什麽煩惱嗎？

後來我漸漸發覺帝君的背影總是很落寞，就像離群的孤雁，看起來讓人心疼。”

聽荷笑了：“離群的孤雁？父親能上天能地，能和三清祖師下棋清談，又能海去水晶龍宮暢遊。姐姐這比喻一點都不恰當！”

紅雲很鄭重：“或許這一切都是因公主娘親起。”

聽荷反應了一會兒，才錯愕道：“我娘親？紫薇帝君？”

紅雲點頭：“公主，帝君應是很您的娘親。”

話音剛落，聽荷就不住地嗆咳起來，紅雲嚇壞了，慌不迭替背：“公主殿下您怎麽了？”

這話刺激太大，聽荷嚇得不輕。

好半晌才穩定緒：“姐姐，你這又是胡說了，九重天上誰人不知父帝和紫薇帝君水火不容？好幾次打起來，差點沒把玉帝的淩霄寶殿給拆咯！”

想想以前，真是恨不得把老鬼一掌拍死。

紅雲幽幽歎氣：“傳言我也有聽說。不過有一次，我曾瞧見，帝君畫了一幅紫薇花圖，然後呆呆看了那圖許久。那時我不太明白，直到有了您，我才恍然大悟。帝君雖風流卻絕不輕浮，三界貌子何其多，可數萬年怎不見有一個枕邊人？”

聽荷低頭沉思，說來也是，老鬼邊可謂是狂蜂浪蝶，手指頭都不用勾，那些仙恨不得上他的床榻。

紅雲見公主沉默，還以為難，連忙把肩膀靠近：“公主如果難，就靠著奴婢哭一哭。哭過了，心裏就會好很多。”

聽荷反問：“姐姐，你何時見過我哭過？”

紫薇大帝從不相信眼淚，想要不人欺辱就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個信條奉行了幾萬年，讓從弱小的仙站在了戰神的神壇之上。

眼淚要來做什麽？博取敵人同？隻不過讓別人恥笑罷了！

紅雲也愣怔了，是啊，公主自小就不會哭。

忽的，聽荷問道：“姐姐，你說父帝那麽多仙不選，為何選了個凡間子？如果父帝心裏想著我娘親，為何又娶了蘇錦娘？”

這也是紅雲疑的地方，可不敢提，卻被公主問著了。

“公主，紅雲不知，但我相信帝君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白天帝君的話別有深意，紅雲雖不知詳，但猜想王爺娶王妃一定另有。

屋子裏燭火跳，不知是哪個心的丫頭沒有把蠟燭好，一支蠟燭眼看著要掉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紅雲一個閃從床榻上跳到了屋子中央，穩穩接住蠟燭又放回了燭臺。

聽荷看見這一幕吃了一驚：“姐姐，你現在不是凡人之軀麽？為何······”

紅雲慨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敢欺瞞。今日帝君賞了一顆九轉金丹。”

“九轉金丹？”

話剛一出口，聽荷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多餘。

紅雲服侍父親八百年，為著主仆的誼給顆金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