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人》第80頁
雪茗揪手指,也只能白心。
沈清煙站在桌前,看著閉眸像睡著了的人,回答他,“我不知道為什麼讀書。”
確實不知道,姨娘認為嫁個侯門夫婿很重要,父親認為耀門楣更重要,來族塾是聽從父親的安排,想結識權貴是聽姨娘的話要找個好夫君。
像個木頭,任人控指揮。
沒有想過為什麼讀書。
顧明淵掀開了眼,直視著,“你近來不用去學堂了。”
沈清煙紅著眼睛看他,“你是不是想把我關起來,只給你一個人玩兒,我不干的。”
還是想掙扎一下。
顧明淵默了許久,開口道,“我給你一條路。”
沈清煙的心驟然提起,“什麼路?”
顧明淵冰冷的注視,“死了攀附皇族權貴的心。”
沈清煙微別開臉,心底憤憤不已,他果然這樣,不就是不想另攀高枝嘛,為了讓跑不掉,他就把書送人,讓沒法學文章,最后考末等。
他用這種法子對付,只能屈服。
握著手,氣道,“那我不要考末等!”
顧明淵敲了敲窗,掃墨搬著書進來。
沈清煙眼瞅見那些書,都不用顧明淵發話,自個兒上前翻看,不是之前的書,但是這幾本書里凡是周塾師著重講的都被圈出來了,容看起來不太好懂。
上課聽的不仔細,從來也記不住這些東西。
“沈六公子,這可是小公爺花了一宿功夫給您理好的,您可別怪小公爺了,”掃墨替顧明淵說著話。
顧明淵沖掃墨道,“下去。”
掃墨悄悄退出去。
沈清煙一時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幾本書上,對顧明淵的氣消了一半,還嘟囔著道,“周塾師說過的我都快忘完了。”
顧明淵好似困頓,指了眉心,走出書房回屋去了。
沈清煙撅了撅,憋住肚子里的悶氣,把書抱起來回廂房的隔房里,在里頭呆了一早上,也沒讀懂幾篇文章。
沈清煙是個能屈能的人,決定先放下對顧明淵的怨氣,哄的他教會自己這些文章,過了課藝再說,至于他說的讓不要攀附皇族權貴,大不了不讓他介紹他的老人,自己想辦法認識人,不讓他察覺,他也拿沒辦法。
沈清煙想通了,拿著書到他屋里,他仍在隔房理公務,他總有忙不完的公務,昨晚扔在地上的公務沾了灰,擺在桌上,他提著筆在謄寫。
沈清煙走過去,把書放桌上,說自己看不懂。
顧明淵沒搭理,將那頁紙寫到底。
沈清煙又說了一遍看不懂,最后可能也知道語氣太,還是放了語調他表兄。
顧明淵頓住手,側過眼問一句,“前晚你讀的那本書,你悟到了什麼?”
沈清煙回溯著前晚看的那本書。
只記得一句,“遠而不疏、近而不狎。”
顧明淵等著往下說。
沈清煙瞅他一眼,臉微紅,“別人跟我再好,我都要提防他害我,更不會讓他的,我只讓表兄我。”
他以為別人跟他一樣都這麼齷齪,又不是人人都喜歡。
顧明淵便接了的書給講解。
這一連下來幾日,沈清煙就輕輕松松的將他圈出來的書讀完,課藝那日的考題,竟也能有模有樣的答了一通,雖說自己也知道拿不到上佳了,但這樣也很滿足。
待考完課藝,掃墨領著出族塾,半道兒見了荀琮,荀琮帶著一幫人前去校場玩蹴鞠,連一個眼神也沒給。
沈清煙輕吐著氣,他看不見是最好的,最好永遠看不見,他走他的關道,走的獨木橋,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待出了族塾,沈清煙和掃墨快過了梔子花巷,要角門時,忽見那巷口停了輛馬車,那馬車上沒有掛牌,不像是英國公府的馬車。
從那馬車上下來一個清秀的年,尖細著嗓子住,“公子留步,您可是沈清煙沈六公子?”
沈清煙停下來,有些驚訝,“你認識我啊。”
掃墨提醒沈清煙,“您不是說了嗎?廚房今兒給您做了燉鴨掌,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清煙惦記著吃,便要跟他回靜水居。
那年從兜里拿出一塊金牙牌,當中刻了“玥”字。
掃墨撲通跪到地上,“不知三……公子駕臨,小的這就去府里通稟。”
他正要走。
那年收了牙牌,指著沈清煙道,“三公子要見一見沈六公子。”
掃墨再不敢阻攔。
沈清煙糊里糊涂的那年請上了馬車。
馬車里端坐著一個跟差不多大的公子哥,那公子哥生的目凌然,看人時不怒自威,頗有氣勢。
沈清煙一見到他便知份尊貴,著肩與他作揖,“不知公子找我是為何事?”
先前拉上馬車的年悄聲只會,“這是三皇子殿下。”
三……三皇子。
沈清煙長這麼大見到的最最最尊貴的人就是前些日ᴶˢᴳᴮᴮ子賞宴上的八公主,沒想到這才過了半月,竟然還見到了圣人最寵的三皇子。
沈清煙一差點跪下去,三皇子扶住了。
三皇子端詳著的臉龐,表里有笑但笑的讓沈清煙極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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