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人》第182頁
沈清煙拿眼瞄他,他神寧靜,素日里的冷消散,竟在他臉上看出幾分怡然,他似乎很給簪發。
沈清煙立刻把這個想法刨除,才不是給簪發呢,他是斷袖,他又不喜歡人,他會簪發,還會畫簪子樣式,一定是因為他斷袖的緣故,也不是沒聽過,有的斷袖像人,即便顧明淵外表清俊如月。
說不準他有顆人心。
必然是這樣!
顧明淵簪好了的頭發便松手,靜靜的著,側坐在凳子上,暗紅深顯得白發黑,簪子斜在發里,在這晚睡時刻里,給平添出慵懶貴,落發松松散散的垂在周,態婀娜如水,有弱不風之,但只要開口說話,便都化作了懵懂態。
他老是站著不走,沈清煙抬起臉來瞅他,和他那雙凝著深的目對上,不知怎的,竟害起來,趕忙把頭低下,想避開這灼熱的視線,連自己也說不出為何要避開。
沒一會顧明淵進了里屋,沈清煙才呼著氣,用手捂住臉,燙的利害,爬到榻上躺下,抱著枕頭發呆,以前他們睡一起,他總抱著,隨便怎麼睡,都要把摟在上,他上可熱乎了,這樣的冬天跟他睡一起,都省了湯婆子。
沈清煙悄悄的唉一聲。
他要是不斷袖就好了。
翻過睡去。
——
第二日顧明淵出門就不帶沈清煙了,慶俞也留下來守著,昨夜下過雪,院里的雪堆得極厚,這里不像在靜水居有人打掃,這就是個破落院子,什麼小廝婆子丫鬟都沒有,仿佛被整個宣平侯府棄了。
沈清煙也不懂,顧明淵ᴶˢᴳᴮᴮ為何要在這里罪,舅家不喜走就是了,還賴在這里。
在屋里無聊的很,跟慶俞兩個在院里堆雪人,堆出個丑不拉幾的小狗。
傅安就是這時候進的院子。
沈清煙跟著慶俞站到廊下,慶俞先上前推說顧明淵不在,結果傅安直接笑道,“我就是趁他不在來的。”
沈清煙覺著這人臉皮有點厚。
傅安大剌剌的進了堂屋坐倒。
慶俞便沈清煙下去端茶,但傅安卻笑道,“勞煩慶俞小哥給我泡茶,我跟這小說會子話。”
慶俞看過沈清煙,彎腰出去送了茶水進來后便靜立在門口。
傅安朝沈清煙招了招手,沈清煙往近走一點,離他幾步遠停住,傅安手撐著下頜端量,良久嘆,“生錯了。”
這話沈清煙聽不懂,但他這般盯著人,總不自在,便只能盡量垂著頭,那兩只雪白的耳朵卻被看在眼里。
傅安嘆了聲,端茶呷著,問,“你什麼名兒?”
沈清煙有點遲疑,回頭瞅慶俞,慶俞點了下頭,才答,“沈清煙。”
傅安笑著說稀奇,“我還以為你姓溫,姓沈好的,都帶著水。”
沈清煙不懂他什麼意思,怎麼還胡猜人姓啊。
傅安手指著左側的藤椅讓坐。
沈清煙沒敢坐。
傅安也不勉強,手擋在上咳嗽,隨后聲兒輕了些,問,“你平日里是屋里伺候你們爺?”
沈清煙老實的回答他,“出去也伺候的。”
門外慶俞有點想扶額。
傅安嘶一聲,對著上上下下的看,直道,“真看不出來。”
沈清煙被這眼神看的哪哪兒都不自在,又不能說不讓他看。
傅安又問,“你會的花樣多嗎?”
沈清煙呆呆的回他,“您說的什麼花樣?”
傅安著下,皺眉再皺眉,最后很直接道,“就是你伺候你們爺的花樣。”
沈清煙想,現在是顧明淵的書僮,可不能說自己不會伺候,那必定是要說自己最會伺候了,點點頭道,“多的。”
傅安聽的直拍手,又慨萬千,“也沒看出來小表兄這麼會玩兒。”
沈清煙睜大眼,一下反應過來,原來他之前說的花樣是那種事,還順胡說,這下好了,這傅世子盡想不正經了,慌忙補救道,“傅、傅世子,你誤會了,我跟爺是清白的……”
傅安很敷衍的頷首笑,“沒說你們不清白,這爺拿書僮泄火的事兒我也不是沒聽過,算不得什麼。”
沈清煙咬了咬,辯解不清了。
傅安道,“要說起來,小表兄也不容易,這個年紀不說娶妻,至屋里有個把通房也屬正常,可這些年都不見他邊有人伺候。”
沈清煙都想撇,那是因為顧明淵斷袖,人他也不喜歡。
“還是丟了的小表妹鬧的,”傅安道。
顧明淵有個妹妹丟了,名兒顧窈,這之前沈清煙就聽過,但那妹妹都說是大表兄的養妹妹陸瓔,這些年也沒見英國公府給認回去。
不知道什麼緣故。
沈清煙便道,“不是找著了嗎?”
傅安擺擺手,“沒找著,你這小可別說,仔細被你家爺按床上打。”
沈清煙通紅著臉,覺著這世子沒表姑娘好,總說些難聽氣人的話。
“小表妹是丟在江都,也是這個時節,圣人南巡,姑母便帶著小表兄和小表妹一起去了江都,當時圣人是住在江都的陳二太爺府上,不幸遇上了刺客,陳二太爺府上一片混,小表妹也不見了蹤影,后頭姑母為了找小表妹,在江都留了段時間,小表兄還差點被拐子拐走,”傅安搖搖頭,又抿口茶,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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