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個文弱的聲，不過聽起來來頭不善。

電視聲音早就調小了，客廳里只剩二九偶爾啄鐵籠子的聲響，聽筒里的聲音傳出來，比陸敏想象的要清晰許多。

門口換鞋的杭敬承抬頭看過來，眼底帶著驚訝與好奇。

陸敏填調查表時一直瞎謅容，這是昨天剛想出來的名字。

著頭皮應聲。

“你老公有外遇，想看證據的話你加我的聯系方式......”

陸敏一愣。

杭敬承臂間挽著外套，朝客廳走來，聞言停下腳步，眉頭微蹙。

杭敬承：？

陸敏對上他的視線，靜靜看著他如一泓深潭的狹長眼睛。

他亦如是。

空氣中，浮塵緩慢晃。

“喂，陳夕子？不加啊？那我這邊可忙著呢，過了今天我可就沒空了......”

陸敏輕啟瓣，溫聲細語：“不用麻煩了，是我請的外遇。”*

杭敬承陡然一震。

眉頭慢慢皺。

“想讓他凈出戶。”

電話那邊：......

杭敬承：......

“不是你，你你你什麼意思啊？那，那的，真是你請的啊？”電話那邊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一時間不會了。

“喂？”

“喂！還在嗎？”

陸敏目視杭敬承一步一步走過來，腦袋仰得越來越高。他眸微沉，帶些迫，接著修長手指從手心與手機隙穿過，拇指住，放到自己邊。

“現在有點私事要理，你先等等。”

嘟。

電話掛斷。

杭敬承走到沙發前，距離還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稍微俯，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他沒說話，可陸敏分明聽見四個字：解釋解釋？

“這個，是詐騙電話。”生地出這幾個字。

“嗯？”他輕聲，從腔里悶出來的低磁慵懶嗓音。

聽得心尖微，挪開視線，悄悄深呼吸，“這兩天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我這樣說，可以避免后續再打電話。”

杭敬承看著淡定的側臉，幾乎瞧不出什麼緒波瀾。

目停留片刻，他直起。

“哦。”杭敬承應聲，尾音拖長，不知道信沒信，“有用嗎，看你練。”

“多有些用。”陸敏沒看他的眼睛。

比如這個號碼，估計再也不會給打電話了。

側的沙發微微塌陷。

“剛起床？”杭敬承坐下，語氣隨意。

陸敏有些窘，兩只手握杯子，指緣發白，“嗯......你昨晚回來了？沒聽見靜。”

“昨晚回來太晚了，在這睡了會兒。吃過早餐了麼？”

陸敏一愣，“嗯？”

杭敬承稍偏頭，似乎在思考在疑哪句話。

“昨晚回來得太晚了。你吃過早餐了嗎？”

字正腔圓。

陸敏：......

“這兒沒有枕頭和被子，以后還是回去睡吧。”輕聲，“我不太。”

“等會兒早點吃午餐。”

“嗯。”

陸敏下意識點頭，并起雙，規規矩矩坐著。

杭敬承剛躺到靠背上，翹起二郎，看坐得板正，跟開會似的，不僅想笑。“哎。”

“嗯？”陸敏扭頭。

“這兒是不是你家？跟來做客似的。”

話口而出，杭敬承瞬間后悔。

可不逗。界限那麼強，稍有不慎就容易讓回自己的殼。

陸敏沒注意杭敬承變弱的尾音，抿了下，喝杯子里的水，放回茶幾，坐姿也從板正變靠住扶手，懷里抱著抱枕。

不能說完全放松，但也比剛才好多了。

杭敬承略一挑眉。

陸敏醞釀片刻，輕聲問：“你今早出去了？”

仿佛隨口一提。

“理發。”杭敬承指了下自己的發型。

陸敏才注意他頭發變短了，耳側的頭發剪得很利落，出青頭皮，連接下頜線，顯得更清冷落拓。

杭敬承捕捉到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心大好，笑問：“發型師手藝怎麼樣？”

“，不錯的。”陸敏挪開視線。

杭敬承仍笑著，沒再說什麼。

“你喜歡玩這個？”

陸敏順著他的目看向電視，上面正放著解說視頻，搖頭，“沒玩過，只是喜歡看別人玩......比較解。”

“解？”

“嗯，這個up主的聲音很好聽。”

陸敏將聲音調大兩格。

托腮，手指按著臉頰，留下幾道指痕。

嗯。

不錯。

至能聊兩句，不那麼拘謹了。

杭敬承收斂目。

耳邊里傳來清越干凈的男聲：“......隨便打。一開始隨便修一點點路......”

“好聽麼？”他隨口問。

“聲線清越，咬字清晰，不急不躁，我覺得很好聽。”

杭敬承眸微黯，胳膊撐在沙發上，骨相優越的手指抬起又落下。

好聽嗎，他覺著一般。

陸敏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他，“你要看別的嗎？”

“你看吧。”杭敬承放下翹起的二郎，站起，“喝不喝水？”

陸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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