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往大門走去的路上，心中還是覺得不對勁。周旺財從來沒有大方到隨口說出要給一個月的工資，依對他的了解，除非有了更大筆的進賬，才能這麼爽快，不把這點錢放在眼里。可他的工資已經不算低，更多錢，是怎麼來的？

陳艷丹更是無利不起早的貨，這麼晚還在鋼廠里加班，只有一個可能。在這干活的錢，比去賣的錢還多。

快走到大門口時，就看到站了個人，傳來一陣滋尿聲。

門衛老李打了個哈欠，晚上起夜，懶得特地跑去衛生間，就在門口的花壇里解決了，還能給花當料。可尿到一半，就看到旁邊站了個人，嚇得頓時收住了尿。

他子沒敢，側過頭看了眼時，發現是個認識的，被憋了半宿的尿又忍不住滴落了下來。聽著時續時斷的尿澆在泥土里的聲音，他一陣尷尬，干脆忍住，提上了子。

“你半夜來看我撒尿，是不是有病啊？”

“你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董莉剛想走，就又回了頭，“這加班多久了，還得你半夜起床來開關門吧。”

“半個多月了吧，不過不用我起來，周老狗那有大門鑰匙的。”

“你這睡著，不收出庫單子啊？”

“不用，聽說走另一本帳，我也不懂，管他呢，又不是我負責。”老李開了花壇旁邊的水龍頭洗了手，“你來這干什麼？”

沒等回答，老李又不問自答，“他倆的事，都多年了。你都這把歲數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難不還能離婚啊？湊合著過吧，老了躺床上了，還得互相照顧呢。”

“呵，真有那天，也是我照顧他，他哪里會照顧我？”像是被離婚的字眼，董莉又問了句，“廠里生意這麼好，都夜里開工了，林總是不是也經常來啊？”

“？都多久沒下來過了？反正廠里不有你男人管著的，要自己下來干什麼？難不你讓去拉啊？”老李又打了個哈欠，往門衛室走去，“回去吧，我來把門關好。”

這一片廠房頗多，此時幾乎空無一人。估計沒了錢，這連著一片連路燈都不開了。半夜里的風不僅不熱，甚至有那麼點涼意。

剛才的不對勁依舊無法被下，董莉卻不知哪里不對，這已超出了的打探能力。正騎著電瓶車要離開時，到了貨車即將駛來，踩著剎車胎過地面的輕微共振。

貨車駛來時，前邊車廂的燈沒有開，看不清人影。車輛降速時又開了盞轉向燈，一部分的線打在了擋風玻璃上，董莉看見了里邊的人。

田小鵬，鋼廠里的運輸司機。

第48章

隔天傍晚，董莉下了班，去了田里摘菜，摘了一籃子從坳里爬上來時，就看到了田小鵬走出村口。

田小鵬他是隔壁村的，兩個村離得很近。要去鎮上，就要經過他們村。

“小鵬啊，你面子還大，見了我，人都不喊？”董莉喊住了他，“這是去上班啊？”

“嫂子，你都是什麼話，我這不是沒看見嗎？”田小鵬走上前，從胳膊肘的菜籃里拿了黃瓜，用袖子擼了上邊的刺，咬了一口，清脆爽口，“你這大嗓門，說話小聲點，別讓人知道了。”

果然有鬼，董莉不聲地問他，“這干了有半個多月了吧，都是大半夜的。你年紀都這麼大了，還熬得住嗎？”

“還行，中間還停了近一周。那幾天高溫預警，四十多度的天，怕熱死人，順便應付上頭的安全生產檢查。原本工地想夜里繼續干的，結果被人搞了舉報，誰都沒干。”

“接下來沒這麼熱了，你又可以大賺一筆了。”董莉笑著看他，“你要辛苦的，你兒子績那麼好，還要讀大學，家里里里外外，都得靠你賺錢的。”

聽到被說兒子績好，田小鵬自然開心，“我兒子還從來不補課，給我省了一大筆錢了。不過也沒多錢，就賺個運輸費。”

“小鵬，嫂子問你句話。”董莉低了聲，“這事兒，我家旺財能賺多？讓我心里有個底，他的事，你也知道的。”

田小鵬自然知道周旺財和陳艷丹的那檔子事，含糊了句，“你也知道你家老周，賊明。他能賺多，怎麼可能告訴我？”

“你跟我講，我又不會告訴他賣了你。”董莉冷笑了聲，“你在這喊我一聲嫂子，你是不是在鋼廠里，也喊那個貨嫂子啊？”

“嫂子，你可別口噴人。你真欺負我一個數學不好的，你自己算算不就行了。”田小鵬看了眼四周，三面環田，沒什麼人往來，“把拉細了，多余出來的鋼筋再賣掉，就算便宜點，一噸也能賣個五千塊。”

“不過這才剛開始干，各都要打點。現在人胃口很大的，檢查材料的、監理，每一都要花錢。”他撓了撓頭，“這些都是你家老周去，他拿大頭，多，我也不知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就賺點運輸費。”

田小鵬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干這事之前都想好了。自己就是個司機，不知。拿的是開了單子的運輸費，額外的錢，給的是現金。而且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大家都干，總要允許稍微有點偏差的，一般不會被發現的。

董莉卻是心中一驚，周旺財在鋼廠干了那麼多年，對拉鋼筋也略知一二。原本只以為周旺財是狗，要麼點，要麼在給外頭人干，用廠里的設備和水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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