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點了點頭，道：“蛋一個一，鴨蛋一個一二，野鴨蛋貴一點，一個一五。要的多的話，可以便宜一點。”

那人樂了：“你有多？要多算是多？”

夏涓涓笑了笑，道：“你要每種各要十個以上呢，我每個給你便宜一分錢，各要二十個以上呢，就給你便宜兩分。野鴨蛋沒有多就不優惠了。”

那人也是常來黑市買東西的，知道夏涓涓要價不高，便問道：“你一共多？我包圓了吧。”

夏涓涓沒想到第一單就是大客戶，愣了一下，才在心裏默算了十秒鍾左右，道：“蛋是五十個，一共是三塊五，鴨蛋五十個五塊，野鴨蛋二十個是三塊，一共是十一塊五。我還有兩隻野鵪鶉，一隻差不多一斤重吧，算便宜點一塊錢一隻，你要嗎？要的話，合在一起是十三塊五。”

那人都聽愣了，拿了個小石子在地上算了半天，才抬頭看著夏涓涓，笑道：“算不錯啊？行！我說全部包圓的，就全要了吧。一共是十三塊五，對吧？給你十四，不用找了。”

夏涓涓沒想到這買家這麽爽利，沒讓零頭不說，還多給了五，都有些不好意思接了。

那人見夏涓涓不接，以為要變卦道：“怎麽？你要反悔？”

夏涓涓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想問一下你上有各種票或者工業券嗎？我需要搪瓷盆的券和熱水瓶的券，其他的什麽自行車券之類的，我也都要。”

那人道：“你運氣還好的。我剛好有搪瓷盆的券和熱水瓶的，本來正要去買呢。不過還是吃的要，就讓給你好了。不過自行車券就了，賣得也貴，一輛好幾十呢！”

“那行！這兩個券算我買的，三塊錢行嗎？你給我十塊錢和兩張券，這些東西全拿走。”

夏涓涓爽快地說道。

三塊錢買兩張票不算便宜，畢竟那兩樣東西的售價合起來也就三塊五，這都趕上售價了。

自行車券暫時沒有也就算了。

空間裏不要說自行車了，就算是吉普車都有，就是一下子拿出來這麽貴的大件，肯定要招人懷疑的，也隻能先忍耐暫時的不便了。

那人也沒想到夏涓涓這麽大方，當即一口答應下來：“！妹妹做生意爽快。你還有別的要賣嗎？以後我都跟你這裏買！”

夏涓涓角了。為了偽裝還特意在臉上畫了好幾道皺紋呢。這男的怎麽看出年輕的？

不過，能有個長期主顧，而且還是大方的主顧，當然是最好的。

看出來就看出來吧，以後打道的機會多了怕也瞞不住。

夏涓涓一口應承下來，道：“你要什麽？提前跟我說，我能弄到的，下次給你弄來。”

那人再次樂了，這口氣可不小。

“你要這麽說，我還真有樣東西想問問你能不能弄到。我看你賣野鴨蛋和野鵪鶉，應該是常去山裏的吧？有沒有采到過野山參，或者木耳，蘑菇之類的山貨？主要是人參，用來煲湯最補了！對了，最好再來兩隻老母！”

那人說著，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些夏涓涓空間裏當然有，但也不能說得太輕鬆了，便點了點頭，道：“嗯……蘑菇木耳還好，山裏比較常見。野山參就難得了，價格也不會便宜哦。”

那人點點頭，道：“放心，你隨便開價，我不還價，行吧？”

夏涓涓笑了笑，道：“好。那等五天之後，再在這裏見吧。”

黑市這裏不敢來的太勤，每隔幾天來一次就行。

和那人說定，夏涓涓拎著空竹筐離開了黑市，朝著供銷社走去。

宋秀月沒在，隻有主任一個人。

主任見夏涓涓進來，笑著招呼道：“你來了？”

夏涓涓將搪瓷盆和熱水瓶的票給主任，笑道：“主任，你給我銷下賬。”

主任倒是很意外夏涓涓居然這麽快就弄到了票。

但也沒有多問。

這個貧乏的年代，誰活下去都不容易，不要追究底就是善良了。

夏涓涓說道：“主任，再給我兩袋吧，說著，把兩張票和三塊錢放在櫃臺上。”

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夏涓涓的腰肢一眼。這也不像是剛生完孩子的樣子啊……

夏涓涓一看就知道主任誤會了，不覺有些臉紅，笑道：“不是我買，我幫人捎的。”

又問道：“怎麽不見昨天那個售貨員啊？”

主任說道：“宋秀月啊？被好些客人投訴，上級給停職三天，扣一個月的工資，讓反省了。”

夏涓涓聽了，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拿著回去了。

這罰不重，不過，宋秀月要不再來惹，也不屑理會了。

到家正好中午，曆傑已經把灶臺砌好了。是用黃膠泥製土磚，用火燒定型燒之後，再壘起來的。壘好之後又用火燒了一遍，加強度。

現在已經可以用了。

夏涓涓很是滿意。將兩包遞給曆傑，說道：“三哥，麻煩你忙了一上午了。這兩包算是謝禮，給你家小崽子喝吧。”

曆傑家三兒子才幾個月大，還沒有完全斷，但周秋荷因為營養跟不上，早就不下了，因此每天隻能給這個孩子喝些米湯充。

夏涓涓昨晚聽了好久這孩子半夜醒的哭聲。

曆傑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夏涓涓。

昨晚，周秋荷讓他短半天工，來給老四媳婦砌灶臺的時候，他還嘀咕耽誤半天要拿五個工分呢。

五個工分差不多七分五厘，能換半斤紅薯麵的樣子。

但這兩袋，供銷社賣可是要賣三塊的！他半天五個工分，連零頭都換不到！

這不說，票也是稀罕，一般都要用工分額外換的！

他每次去鎮上供銷社，都是進去徘徊半天，讓售貨員拿出來看半天，還是舍不得地放回去！

但現在，他就是給夏涓涓砌了下牆，就給了他兩袋當謝禮！

“這……四弟妹，這太貴重了！我……我不能收！”

“收著吧。”夏涓涓將推回去。

“我聽說三嫂都不下了，小崽子被得哭得可憐兮兮的，這就當是給小崽子的，等他以後大了，跟我說聲謝謝也就行了。三哥你當爹的，可沒有資格替他拒絕。”

曆傑聽夏涓涓這樣說，自然知道這是夏涓涓在給他臺階下，鼻頭不覺酸酸的。

他早上還懷疑這個四弟妹，現在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四弟是真的娶了個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