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茹在在床上放了個小桌子，就讓夏涓涓在屋裏吃。

厲戰每樣菜都撥了些菜在碗裏，走進裏屋來，笑道：“我陪你在屋裏吃。”

夏涓涓知道是怕自己冷清，心裏暖暖的，也沒拒絕。

吃過了飯，嚴昊天和白子翰就都在這邊住下了。

厲戰回來了，正房東屋自然是厲戰和夏涓涓帶著仨小崽子睡。林玉茹想和失散多年的兒子睡，打算一宿好好問問這些年的形的，但又考慮著，怕仨小崽子半夜醒了鬧，要過來幫著哄，因此，就和嚴昊天睡正房的西屋。

林玉茹害怕嚴昊天不習慣跟人睡同一張床，讓夏雙山弄了個地鋪，打算自己睡地鋪。

嚴昊天自然不肯，還說自己當兵，習慣了風餐宿的，有時候漉漉的地上也睡過，就搶著睡地鋪，把床讓給林玉茹。

夏雙山就忍不住低聲埋怨林玉茹：“啥話不能等天明了才說？非要晚上說？兒子好不容易找回來了，你還讓他睡地鋪……”

嚴昊天不等林玉茹回答，便笑道：“爹，你別說媽了。我明個一早也要回部隊的，能跟我媽說話的機會，也就晚上了。我睡地鋪真不礙事！”

夏雙山說了，也就沒再說什麽，還忍不住有些羨慕起林玉茹起來。

這兒子認回來，他還沒好好跟兒子說過幾句話呢……

最終，夏雙山帶著小文小武和貝貝睡到了樓上，白子翰則是一個人睡樓上另外一間。

厲戰燒了熱水，給夏涓涓洗漱之後，才笑道：“這個院子倒是寬敞的，你哪兒租到的？”

夏涓涓一下子有些張，接著才笑道：“我先前跟鄭主任到縣城幫著進貨的時候，無意間認識了這房子的主人羅，去年底去京市了，房子就空出來了。我想著來縣城待產，就找人問了問，便宜些租下來了。”

厲戰聽了，也沒有深究，笑道：“嗯。那可以多住些時候，等過幾天再回村裏去。”

夏涓涓笑道：“嗯。”

又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要回去？”

厲戰抬眼看了一眼，然後愧疚地道：“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一趟。”

他和白子翰這次中途過來，本來就隻是打算先把夏涓涓送去醫院待產，就回部隊，等再過十來天約莫快生了的時候，再請假回來的。

沒想歪打正著正好趕上了，但假沒有多請，所以還是要先回去匯報一下，再說請假的事兒。

夏涓涓聽了，眼神忍不住有些黯然。

但厲戰的職業質使然，知道也無法要求更多。

厲戰上床來從背後將擁懷中，在頭上親了一下，歉意地道：“涓涓，我回去之後就請假，爭取很快就回來再多待幾天，陪陪你和小崽子們。後麵還有米麵席和滿月酒呢，我之前可是跟趙書記承諾過，要請全村人吃席呢。”

夏涓涓想了想，這還是春天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厲戰托送回來的兩個同誌告訴趙書記的呢，一晃，居然大半年已經過去了。

“這事兒你記得倒是清楚……咱們米麵席和滿月酒就合二為一吧，村裏哪兒有多餘的米麵和錢給咱們隨禮？別弄得以為咱們想收雙份兒禮似的。再說了，你再請假，也不可能請到二十天一個月的假吧？就趁你在家的時候，辦一場也就行了。”

厲戰笑道：“都聽媳婦你的。”

正說著的時候，一直睡著的仨小崽子一個帶一個的，都醒了，握著拳頭哇哇哭了起來。

夏涓涓和厲戰趕忙把他們抱起來搖著哄著。

林玉茹也過來，從厲戰懷裏抱走一個搖著，一邊查看墊著的尿布，這次是尿了，便又給換了新尿布，舊的也沒丟，就放到外麵的髒服筐了，要洗掉循環用的。

那個年代商店本還沒有紙尿布這種商品賣，小孩子的尿布，用的都是舊服拆了之後的布條，並且是用完洗了再用的。

夏涓涓現在還不好直接把空間裏存著的紙尿布拿出來用，就按林玉茹說的，用布條來代替。

不過，這畢竟是給新生兒用的，並沒有用舊布，都是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新布。

等過段時間，再把紙尿布等拿出來用，就說是托人從京市買回去的。

換好了尿布，仨小崽子又嚎了一會兒之後，才算消停了。

夏涓涓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床上睡著，還很張地給他們調整著睡姿。

記得嬰兒的頭型，在出生後的前三個月是還沒有最終定型的，要是一直一個姿勢睡覺，比如仰躺著，那大概率會收獲三個扁平的後腦勺，所以要注意讓他們側睡仰躺著睡流著來。

厲戰也張的，這麽一個小不點，手臂仿佛還沒有自己一指頭，是真怕一不小心就壞了。

等仨小崽子又甜甜地睡著了，厲戰和夏涓涓才又睡下。

夏涓涓剛剛生產，肯定是不能幹那事兒的，但厲戰手上也沒閑著，也就是過過幹癮吧。

夏涓涓紅了臉地推他，道：“你怎麽一天到晚就想著這事兒啊？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說話。”

厲戰俯咬了下的，笑道：“你說，我聽著呢，又不會耽誤事兒……”

夏涓涓：“……”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一邊折騰到半夜，倆人終於有些困意要睡了，這仨小崽子又開始哇哇哭起來了。

林玉茹也沒睡實，又過來看了一下，笑道：“這怕是了。小崽子們胃小，一次喝不了多，所以一天要喂好幾次呢。”

夏涓涓對於喂這事兒，心理上還有些害，就先讓林玉茹回去了，然後紅著臉瞪了厲戰一眼。

厲戰很無辜，趕輕聲說道：“媳婦，這大半夜的，你該不會是打算把我趕出去吧？”

夏涓涓：“……”

看看他上也了，就穿了一件襯，披著單薄的軍服，也的確舍不得他出去凍。

便抱起其中一個小崽子，稍稍避了下，起服喂，又讓厲戰先哄著其他兩個。

給仨小崽子流喂了之後，又哄睡，這就折騰到了淩晨一兩點了。

兩人眼睛都有些打架，趕躺下睡覺，也沒啥別的心思了。

等到淩晨三四點，小崽子們又醒了。又是給換了尿布，哄睡。外麵天已經蒼蒼亮了。

厲戰和夏涓涓都頂著一個黑圓圈，互相睡眼惺忪地看著對方。

厲戰心中愈加愧疚和憐惜。

這才是一晚而已。以後他在外麵的日子，肯定比在家的日子要多得多的，夏涓涓一個人，帶著仨要吃的娃娃，還要照顧小文他們仨小崽子，就算有林玉茹和夏雙山幫襯著，也是艱難。

厲戰輕地夏涓涓的頭發，笑道：“你再睡兒一會兒，他們要再哭的話，我來照顧。”

夏涓涓也就疲憊地將頭埋進了他的臂膀裏，閉上眼睛補覺，一邊還沒有忘記厲戰要走的事兒，含糊地道：“你馬上要走了吧？我讓媽給你們做早飯，別空著肚子走……”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到底是疲憊得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林玉茹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低聲音問道：“睡了？”

厲戰點了點頭，笑道：“媽，以後要麻煩你和爹多幫著涓涓了……”

林玉茹趕忙說道：“看你說的，這是我閨和外孫，我們不幫著誰幫啊？你放心好了！我去做早飯，聽涓涓說，你也是一早就要回部隊？吃了再走吧。”

厲戰咧笑道：“好，謝謝媽。”

沒過一會兒，仨小崽子又醒了，嗷嗷地哭。

夏涓涓被吵醒，厲戰卻了的肩膀，聲道：“我來哄吧。你多睡兒一會兒。”

趁他在家，多讓他媳婦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不過，一個兩個還好，可以一起抱起來哄，這有三個，總要顧此失彼的，厲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哄好了這兩個，那個還哭，哄好了那兩個，這個又哭了……

夏涓涓了眼睛坐起來，笑道：“一下子生仨，一個人哪兒哄得過來？給我抱一個吧。”

過了一會兒，林玉茹做好了飯，讓大家都起來吃飯，給夏涓涓煮了一碗白麵糊糊甩蛋，還放了些紅薯，另外炒了金燦燦的蛋，一個大包，端進來給吃。

仨小崽子被抱到外間，夏雙山和林玉茹分別抱一個，嚴昊天一直都沒抱到外甥，也顧不得吃早飯，就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口中激地笑道：“我當舅舅了！我當舅舅了！快舅舅！”

厲戰在一旁心裏不住嘀咕，要也要先開口‘爸爸’呀，哪兒有先舅舅的？想得！

白子翰沒吃兩口，也急著跑過來抱小崽子，學著嚴昊天一疊聲地道：“乖，叔叔！是白叔叔哦！”

厲戰：“……”

他兒子，你們倆單狗稀罕這樣有用麽？真是的！

他也從林玉茹手中把自己兒子搶了過來，憐地放在臂彎裏搖來搖去的，囑咐道：“乖寶寶，要記清楚哦，我是你們的爸爸，以後要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