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顯然有些瑟，臉上出愧疚的表來，有些討好地說道：“小文，媽……媽這些年過得也不好。媽當時不是故意不帶你們走的，是……是新婆家不肯，要是帶你們一起走的話，那人家就連媽也不要了……”

小文心像被刀割一樣，他又不是為了聽這些借口才來的。

“你別一口一個媽.的，我親媽早就不要我們了！現在我媽夏涓涓！你就直說你來幹什麽，為什麽昨天要拉貝貝走？”

人傷地垂下眼眸，然後才說道：

“小文，媽……我……我知道你心裏怨我。可是我當時也實在是沒有法子……其實，我聽村裏人說，你們四叔這些年對你們很好，要是媽帶你們走的話，你們也要跟媽一起吃不苦啊……唉，媽知道你不想聽這些。媽這次來，實際上是為了你哥……”

小文愣了一下。他什麽時候有哥了？

人趕解釋道：“不是你親哥，是……是我那個新婆家的叔家的孩子。快要結婚了，可是人家方要兩百塊錢呢，家裏也出不起彩禮錢，你那個叔就說讓我過來問問，你四叔和四嬸這些年不是做生意做得很好嘛？小文，你幫著我跟你四叔說說，看能不能借給我兩百塊……”

小文震驚地看著眼前蒼老的人，口像是堵了大石頭似地不過氣來。

他張了張口，卻一時之間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昨晚上輾轉反側，想了好多種見到之後，會說些什麽，是為了什麽才來的的事。

他甚至想到，或許這次來，是為了把他和小武貝貝接回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雖然還沒辦法不恨，但至，心裏還是會稍稍高興些的。

雖然當年拋棄了他們，但現在……至還是來找回他們了……

卻沒想到，原來是為了自己新丈夫帶著的兒子的彩禮錢才來的。

當年能那麽狠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兒丟掉，現在卻為了一個沒有緣的‘兒子’，來打四叔的秋風！

小文再早，也就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小孩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恨恨地瞪了自己親媽一眼，然後轉頭頭也不回地就走！

“小文！你別走啊！你聽媽說！”

人見狀急了，趕幾步就抓住小文的胳膊。

小文氣憤地直接把甩開，哽咽著大聲喊道：“你別我!你才不是我媽！你是別人的媽！”

“小文，小文啊……”

人喊著，哭得淚流滿麵。

……能有什麽辦法？

要是不來，男人就要跟離婚，嫁過去之後，又生了個兒，要是被趕走的話，就連兒也要一起跟流落街頭了。

隻知道人一輩子就要靠著丈夫兒子過活，以前厲軍活著，靠厲軍。厲軍死了，就靠現在的男人。要是現在的男人不要了的話，拿什麽養活自己和兒啊？

家裏早上起來，見小文不見了，也是急得不得了，厲戰和其他人趕出來找。

夏涓涓本來也急得想要出來，卻被厲戰給阻止了。

“天這麽冷，你在家待著別出去了。再說了，萬一小文自己再回來，大家都不在家，那怎麽行？”

夏涓涓聽了，隻好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擔心地問道：“厲戰，你說……會不會跟昨晚那個人有關？”

厲戰心裏也懷疑是這樣，他了夏涓涓的頭，說道：“你別想太多了。聽小武和貝貝說，小文昨晚上還在家呢，就算是出去了，應該也不會走太遠的。放心吧，肯定能找到的。”

小文回來的時候，就隻有夏涓涓在家。

夏涓涓看到他回來，吊著的心才算放下了。

看他眼眶紅紅的樣子，估計是不知道躲到哪裏去哭了好一會兒呢。

夏涓涓也沒有開口責備，就很平常地笑著說道：“回來啦？鍋裏有飯和菜，快去吃吧。吃完之後，還要去姥爺和太姥爺家還有三舅舅家拜年呢。”

小文聽了，不知怎麽鼻頭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落下來，啪嗒啪嗒的，他就抬起袖子去。

夏涓涓見他這樣，忍不住也有些心疼起來。

從見到小文開始，這孩子就懂事，弟弟妹妹哭鬧任，他卻是一次都沒有胡鬧著要這要那的，反而一小學就幫著燒鍋做飯做家務，還帶弟弟，替弟弟妹妹們輔導工作，從小到大，都是好大哥，哭的次數屈指可數。

現在十三四歲，個子都快趕上了，是個大孩子了，卻突然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就更加人容了。

夏涓涓把一個手涓遞給他，笑道：“這大過年的，這是怎麽了？”

小文搖了搖頭，了眼淚，才斷斷續續地問道：“媽，你和四叔……以後會不會也不要我們了？”

就跟他親媽一樣……

夏涓涓聽了，就知道和猜的不錯，這事兒肯定跟小文親媽不了關係。

“傻小子，我和你四叔要是不要你們，這麽多年不早就不要你們了嗎？何必還要等到現在？

再說了，養兒防老。你說我跟你四叔辛苦了快十年了，你們也快長大人了，我們都等著以後你們給我們養老，孝敬我們呢，現在你說讓我們不要你們，我們也不同意啊。這不是讓我和你四叔做虧本買賣嗎？”

說得小文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可是接著眼淚就又下來了。

隻不過，這次不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安心的幸福的眼淚。

就算他們親媽不肯要他們了，但至……還有媽和四叔不嫌棄他們是累贅的……

“行了，趕去用熱水洗把臉，吃了餃子去外麵找你四叔和其他人去。全家人都擔心你，跑出去找你去了。”

小文點了點頭，去洗臉去了。

剛轉過去，又回過頭來，輕聲說道：“媽，我今天早上出去，其實是去見……那個人……就是……我和小武還有貝貝的親媽……去了。”

夏涓涓倒是沒想到小文會突然跟坦白，便靜靜地聽著，點了點頭，道：“嗯……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要想說的話，就跟我說說，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的。媽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