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看護要把何媽拖下去的時候，顧清笙又出聲阻止。

“等等。”借著織雲的力道站起來，緩步走到何媽邊，居高臨下地看著。

“何媽，我知道下毒不是你的本意。”頓了頓，又繼續道：“這幾日我臥病在床，你確實照顧得盡心盡力，我都看在眼裏的。”

何媽還是沒有說話，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

顧清笙也不氣惱，咳嗽了幾聲，又說：“我同你無冤無仇，你也不至於要我的命。隻能說，你在爐子邊上下毒，是了人指使。若是你此刻將人供出來，我相信，父親也是明辨是非之人，你既不是存心下毒，他也不會白白讓你挨打。”

涉及到自己的命，何媽這才了眉頭，似乎還在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的莫宜君突然冷眼看了過來，開口提醒道：“是的呀，四小姐說得對，何媽你若是人指使，就趕將人說出來，免得到時候牽連你的家人，你那孫兒今年才五歲，你平時那麽寶貝他，可不能現在犯傻。”

莫宜君一番話說完，聽在何媽耳中卻字字句句都是威脅，方才的猶豫消失殆盡，甚至還換上了一副堅定的麵孔：“沒有人指使我，是我一時糊塗，看四小姐太過刁蠻任，這才想著給一點教訓的。不關我家裏人的事，求老爺、太太、四小姐放過我家人吶！”

在地上又磕了幾個響頭，力道之大竟把額上那層最脆弱的皮給磕破了，鮮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很快就將磕過頭的那小塊地板染紅。

“老爺，老奴認罪，認罪了......”

剛才就算要被打死都咬著不鬆口，轉眼就改口認了罪，這變化之大，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沉默。

很顯然，要說沒有人在背後指使，顧向錫都不信了。

他雖然耳，但還沒有到昏庸的地步，平時也隻是不想浪費太多力在這後宅上，卻不代表他不懂這種把戲。

他深深地看了莫宜君一眼，家中和顧清笙不對付的也隻有們母了。

他略一沉思，既然何媽願意認罪，也罷。

於是，他正想開口人把何媽送去警署，就被一道弱地聲打斷了：“父親，兒還有幾句話想要問問何媽。”

顧向錫擺擺手，也沒什麽好攔著的，畢竟才是害人。

莫宜君聞言心頭一跳，又是這種時候，顧清笙又要出來橫一腳。

正想出聲阻攔，旁的綠蘭卻不知何時回來了，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霎時變了臉，用極小的聲音吩咐綠蘭：“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把人我攔住了。”

綠蘭也知曉這件事的重要，急忙點頭，又出了大廳。

這時，顧方靜注意到了母親和綠蘭之間的靜，便走近母親旁，用隻有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阿娘，這件事是不是同你有關？”

莫宜君知道小兒一向聰慧，這種時候也不好瞞，隻能輕輕點一下頭。

顧方靜聽了，有幾分心急，素來平靜的小臉上難得出現這種緒。

“阿娘你糊塗啊，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說著，意識到這是在大廳，立刻掃了掃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們這邊，才稍稍放下心。

莫宜君哪能想到何媽翻車這麽快，不過好在手上有拿的把柄，也不怕何媽供出自己。

“別怕，你過去你姐姐旁坐好，不會有事的。”莫宜君安小兒。

顧方靜也怕有人注意到這邊來，點頭又坐回了顧方怡旁。

顧方怡見從母親那裏過來，問了問：“你和阿娘說什麽悄悄話呢？”

顧方靜搖搖頭，又恢複平常那副恬靜的模樣：“沒事，阿娘我們一會兒不要多說話，就等著阿爹裁斷就好。”

顧方怡無趣地“嘁”了一聲：“我才不會多呢，何媽毒的又不是我。”

顧方靜悄悄用手臂了，小聲提醒道：“姐，別說話，阿爹還在這。”

顧方怡無所謂地撇了撇。

這頭，顧清笙已經看出來了，顧向錫要將這件事大事化小，他心裏頭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他卻選擇了包庇。

這件事，還得由自己來。

低頭細細看著狼狽的何媽，何媽的雙眼黯然無，額頭破了一道口子，鮮已經凝固了，卻全然沒覺到疼痛。

看這模樣，似乎不管旁人再說什麽都不會搖了。

“何媽，既然是你下的毒，那你能否將解藥拿出來？”說罷，又低低咳嗽出聲。

何媽皺了皺眉，終於張開了：“四小姐，您中的毒份量並不多，按照大夫的方子調理子不就好了？還要這解藥做甚？”

“那你給我下的是什麽毒呢？”

何媽眼神閃爍，又不敢去看莫宜君，生怕把牽扯進來。於是，索直接道：“管它是什麽毒，反正就是我做的，把我送去警署吧！”

隻有一力攬下，才有可能換得家裏人平安。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這件事是你一人所為？”

“老奴確定，四小姐也別再問了。”

何媽配合得很。

顧清笙看這副魚死網破的樣子，忽然扭過頭去，向方才去何媽房間裏搜查的看護。

那看護會意，按照之前的吩咐，把手上那做工細的珠釵端上前去。

顧清笙接過珠釵瞧得仔細。

那隻蔥白纖細的手正拿著一寶紅的珠釵，在何媽的麵前晃來晃去，惹得本來淡然的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這支珠釵是方才去你房間搜毒藥的時候一同搜出來的，它和毒藥放在一起。按道理來說，以你的份地位，不應該有這等的珠釵才對。”

顧清笙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何媽：“莫不是，你來的吧？”

何媽眼皮子一跳，矢口否認：“我老婆子絕不是那種狗的人吶！”

顧清笙看向了顧向錫：“父親，您瞧著這珠釵可有幾分眼？”

又把珠釵到看護手上，再由看護遞給顧向錫。

顧向錫看了兩分鍾，才約約想起來：“這是你生母陪嫁時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