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今天也起了個大早，剛剛看完手上的小報，就收到了來自宋家的請帖。

請帖上頭邀請去參加宴會，看了一眼就隨意地擺放在一旁。

宋家想必是看在督軍府的麵子上才會給遞請帖，若不去，也說不過去。

昨夜也不知道顧向錫和莫宜君到底做了什麽了斷，不論顧方怡兩姐妹苦苦哀求，顧向錫都十分堅定地把莫宜君從族譜上除了名字，當天晚上就將趕出了顧公館。

還特意警告顧方怡兩姐妹不許私下見，不然連兒他都不認了。

不管什麽時候，顧向錫向來都是把自己放在首位，能做出這樣的事，倒是覺得很平常。

顧若水那頭將吳媽的火化了，也托人將骨灰送回了的家鄉，讓落葉歸。

母親的事告一段落，渾都輕鬆不。

下一個，自然就是那是非不分的父親了。

“四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你快去大廳看看吧！”

夏萍臉難看地站在房門口，將顧清笙的思緒拉了回來。

顧清笙下了樓。

隻見大廳中央放著一副用草席包裹起來的，周圍站了好幾個傭人，們紛紛掩麵低語，不知在說些什麽。

顧清笙細細瞧了一眼，那個位置並看不到臉，隻見的穿著打扮有幾分眼，倒像莫宜君昨日穿的子。

“四小姐，太太……”

顧清笙稍一沉思，腳步加快，走近草席跟前。

莫宜君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意外地撞進的眼簾。

微微吃驚，沒想到莫宜君竟這麽死了！

莫宜君鬢發淩不堪，額頭上一片模糊，傷口附近的還沒凝固，想必是剛死沒多久。

此刻，額上的還能順著的廓緩緩往下滴落，漸漸沾到了草席上，讓那草席的更加深紅。

昨日穿的那富貴子上到都是褶皺，擺還染上了汙垢，狼狽至極。

這死狀，不得不說，已然是十分的慘。

“誰先發現的？”

顧清笙著口，覺自己的心跳快了些，看向那些傭人。

像莫宜君這種人不到最後是不會輕易結束自己命的。

哪怕隻有一翻的機會，都會拚了命抓住，等著慢慢東山再起。

不然當初也不會死乞白賴的甘願被顧向錫當作外室養了十幾年。

一個傭人慘白著臉站了出來，像是被嚇著了。

“回四小姐，是奴……奴今兒一大早本想出門采辦，哪曾想一出去，就看見太太……撞死在門口。奴當時太害怕了，當即就告訴了管家，隨後管家就先人把太太的抬了進來……”

莫宜君昨夜才被趕出顧公館，今早又發現死在門口。下麵的人也不知道如何理，便隻能顧清笙先來主持大局了。

顧清笙抿了抿，折起那秀氣的眉頭，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這件事告訴父親了嗎？”

“老爺今兒一早就去了督軍府，方才也給那邊去過電話了，約莫十分鍾後到家。”顧管家回話。

顧方怡兩姐妹聞訊而來，看見地上那沒有鼻息的，就那樣一不地躺在那兒，往日的高貴和優雅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狼狽和淒慘。

“阿娘——”

顧方怡已經忍不住上前撲了上去，全然不顧汙垢和漬，抱著母親的子，哪怕已經不到任何溫度，仍然心存僥幸地喊著“阿娘”。

顧方靜腳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有千斤重，口像被人狠狠揪住，著不過氣來。

顧方怡哭得眼睛發腫，抬起頭，惡狠狠地看向了顧清笙：“是你，就是你把阿娘死的，我要你給阿娘償命！”

莫宜君暴斃這件事有幾分讓不著頭腦，本意沒想讓這麽快死去。

母親和吳媽的痛也想讓好好嚐嚐。

想慢慢欣賞莫宜君從高狠狠墜落，日複一日的過著卑微如塵埃的日子。就像隻過街老鼠般茍延殘的活著，一輩子都活在那種暗的角落中，枯老死去。

如今，卻突然撞死在顧公館門口，這一切，怎麽都著幾分詭異。

“這都是應得的。”

顧清笙不認為自己有錯，既然顧向錫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相信這件事他會理好。

這個大廳一刻都不想多呆。

顧方怡見要走，激地站起，不由分說就衝過去抓住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它折斷：“現在你滿意了吧？你把我阿娘死了，這個家也被你搞得支離破碎。你到底為什麽要回來？顧公館本一點都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顧清笙腳步一頓，掙被牢牢抓住的手腕。

細白的手腕上浮現了一圈暗紅的印子，卻沒有覺到疼痛，隻是慢慢回頭對上顧方怡發紅的眼睛，一字一頓，格外認真和嚴肅。

“麻煩你搞清楚，這裏是我家，你們母三人才是外來者。要滾，也是你們滾出去！”稍微頓了頓，角掀起一抹極小的弧度：“還有，這個家早在你們登門室的時候就已經支離破碎了，你的這一切，我在十三歲那年已經提前過了，你沒有資格指著我說這些話。”

“最後，我隻說一遍，你阿娘不是我死的，那是罪有應得！”

的聲音沉穩有力，自當是問心無愧，也人挑不出一錯。

把話撂下，便不再去管顧方怡的反應，徑直上了樓。

……

顧向錫趕回來草草的理了這件事，對莫宜君一頭撞死的行為沒多大反應，甚至覺得撞死在自己家門口很是晦氣，連靈堂都不設。

那些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都衝著莫宜君去，就這樣死了也好，他還省事了。

顧方怡兩姐妹隻能地祭奠，不敢顧向錫瞧見。

經曆了這件事，們也看清了自己父親自私又貪生怕死的本。

凡事隻要及到他的臉麵和利益，他就會立刻翻臉不認人，狠心又絕。母親陪伴了他二十年，最後死了也沒能換得他一一毫的憐惜。

他最的，自始至終隻有他自己。

這道理，顧方靜看得明明白白。

但是顧方怡卻不懂，固執地認為，顧清笙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若是沒有，他們一家四口還好好的，都是故意設局，阿娘含恨而死。

暗自盤算著要讓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