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太太聽著這些風言風語，反倒冷靜下來了。

銳利的目掃了一眼周盛，又看向歐式大床那邊。

說來也奇怪，他們都在這頭鬧鬧嚷嚷這麽久了，躺在床上的顧四小姐依舊沒有靜。

莫非是知道自己做的醜事被人發現，以為躲在那裏就沒事了嗎？

顧督太太低眸看向周盛，他還在一個勁兒地說顧四小姐勾引他，已經有大部分人都信了。

在這種事上，吃虧的總是人。

“去把顧四小姐出來，我要聽說。”

督軍太太終究保持著理智，沒有聽信周盛的一麵之詞。

傭人朝歐式大床快步走過去，站在床頭輕聲喊：“顧四小姐，您醒了嗎？督軍太太傳你過去問話。”

床上的子一不，像是沒有聽到。

傭人看向督軍太太，不知要不要直接掀開紗簾把人醒。

督軍太太頷首示意，把人弄醒。

傭人的手剛到紗簾，門外卻傳來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聽得手一抖，沒能掀開。

“下邊兒開宴了，怎麽各位太太和小姐都在這裏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愕地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走廊上，黃旗袍的孩兒正推著易大的椅緩步而來，黃襯得白如新剝的鮮菱，亮眼極了。易大慵懶地靠在椅上，姿勢閑適，任由後的孩兒推著他，兩人一舉一似畫中走出來的，漂亮得不像話。

在他們後，另有一對年輕男並肩而行，男子形高大拔，子站在他旁顯得小玲瓏。

眾人沒有心思想別的，隻一個念頭：

顧四小姐在這裏？

那躺在床上的人是誰？

跪在地上的周盛更加迷茫，他睡的居然不是顧四小姐？那是誰？

顧清笙似不明所以，見所有人見了鬼似地看著，不出聲問：“這是怎麽了？清笙臉上有花嗎？怎地太太和小姐們這般看著我？”

說罷，還特意去問了林晚：“晚，你瞧瞧，我這臉可有不對的地方？”

林晚十分配合地查看了一番，最後肯定道：“依舊漂亮，也沒什麽不一樣啊。”

督軍太太那繃著的弦忽地一鬆，再看一眼目平靜的兒子，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此刻見所有人都在疑，索就幫們問了。

“顧四小姐可是一直都和蘭之在一起？”

顧清笙點了點頭：“自然。”目往房間裏看去，帶著幾分驚訝：“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都沒有答話。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周太太見不是顧四小姐，悄悄鬆了一口氣，還有轉圜的餘地就好。

顧方靜在看見顧清笙的這一刻，所有的僥幸都沒了，雙一，險些摔倒。

越過眾人，一把將那傭人推開，直截了當地掀開紗簾的一角，看見顧方怡渾是傷的躺在那裏，一不，不知是昏迷了，還是死了。

臉上毫無，男人留下的掌印分外清晰，一張臉慘白得讓人不懷疑是不是斷了氣。

再一看，上一不掛，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遍布全，所到之盡是目驚心。

尤其是下半，流了不，那染紅了下的床單，直人看得發慌。

顧方靜腦海中劃過莫宜君的死狀，更是抖著手去探的鼻息。

直到察覺到那一若有若無的氣息，才崩潰似地大喊：“醫生！”

連日堆積來的力在這一刻完全傾泄，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已經失去了母親，再也承不住失去姐姐的痛苦。

急忙抓過一旁的被子掩蓋這傷痕累累的，不忍心再看那些傷痕。

宋太太作為主人，當下就讓人喊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很快就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宋安月安排好的記者。他們舉起相機拍了兩張，被督軍太太嗬斥一番灰溜溜地走了。

傭人為了方便醫生治療，將紗簾捆起來，門口的人長了脖子去，即使那人被折騰得很慘，卻都認出來那是顧二小姐。

這種事家庭醫生本沒法理，隻好打電話教會醫院的人來了。

一直都聽說周盛玩人很兇，卻也沒人親眼看過。

這一次，當著這麽多上流世家的麵，他差點鬧出人命，顧二小姐還被送去醫院搶救，真真可怕！

太太們暗暗下定決心，日後絕不會兒嫁給這種人。

顧方靜狠狠扇了周盛一掌，沉聲道：“我勸你最好祈禱我姐姐沒事，否則顧公館沒完！”

說罷，還沒等周盛反應，便匆匆跟著去了醫院。

這是顧方怡活了十七年來，最不理智的一次，這一掌也沒能泄憤。

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周盛手捂住，顯然沒想到事還能反轉這樣，顧四小姐換了顧二小姐？

不過他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辦了，隻要和督軍府無關，區區一個顧公館，他爹就能搞定。

宋太太表示了歉意，讓傭人引著太太小姐們回到宴會上。

雖然特意提醒過讓們先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但現場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又豈是能控製的。

能忍住不在宴會上嚼舌就已經是給足了麵子。

宋太太知道小花園的宴會是為了給督軍府湊糧餉的，為了不吵到那頭的宴會，特地帶著與這件事相關的人到了大廳，還讓人請來了顧向錫。

畢竟害者是顧二小姐，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有權力知道真相。

周盛依舊跪在地上，得知自己沒有給易大戴綠帽子之後，渾都輕鬆不，甚至還覺得他們小題大做。

不就是一個剛剛死了母親的庶，他願意娶進門做個正房太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宋安月下心底的驚濤駭浪，這前後的落差起伏太大，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顧方怡怎麽自己栽了進去？傭人怎麽會替顧清笙掩蓋這件事？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來回切換，抬眼看見顧清笙和易恒歡兩人親的模樣，更加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