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離開資料室的時候，報社的人都已經下班了，隻有主編辦公室還亮著燈。

看低頭看著自己從資料室帶出來的報紙，上前兩步敲了敲主編的門。

直到裏麵傳來一聲“進”，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劉主編，您還沒回家呢？”

劉主編不知道正在寫什麽東西，此刻聽到的聲音，放下手中的筆，又將戴了一天的眼睛摘了下來，了眼睛四周。

“是清笙啊，坐吧！”

顧清笙尋了一坐下，隨後笑了笑：“主編，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

劉主編合上他先前寫的本子，問道：“說罷，我有時間。”

顧清笙將先前發現的事都同他細細說了，又將自己猜測的方向告訴他。

劉主編聽完後，眉頭蹙，也很驚訝。

“竟然有六十個學生在畢業前失蹤？”

顧清笙將手中的報紙放在劉主編的桌上展開：“您看，我都將它們找出來了，本想今夜拿回家再看看，能不能發現先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看見您辦公室還亮著燈，就想著同您一起了。”

劉主編又拿過一旁的眼睛戴上，細細看著桌上展開的報紙，越看越心驚，果真同顧清笙說的一模一樣。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小兒，今年也是在子學校念書，再過一年也該畢業了。

如果顧清笙的猜測是真的，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失蹤案，那……

“主編，這還隻是我們明麵上看見的，背地裏失蹤的學生不知道還有多，我想查查這件事。”

“明天我先小同陪你一起去這些人家裏問問，後頭找回來了沒有。”

若是找回來的人占大多數，這件事就沒有那麽複雜了。

怕就怕在，一個都沒有找回來。

顧清笙輕輕點頭，又道：“主編，我還有一個不之請。”

主編扶了扶眼鏡，懂得的擔憂。

“你是想先下來吧？我也正有此意，待調查結果出來再登報也不遲，省得打草驚蛇了。”

顧清笙鬆了一口氣，主編是個明事理的人。

何其有幸，到了路先生和主編這麽好的人。

在他們心中，正義和真相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雖然這件事才剛了個頭，會牽扯到誰還說不準。

不想過早的讓幕後之前察覺有人在調查這件事，一旦他藏住尾，就很難再揪出來了。

“不過，清笙啊，你調查這件事一定萬分小心，不管查出的結果是什麽，都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雖然還沒查，但是劉主編卻知道，能在易督軍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勾當，並且三年不為人知的，背後之人必有權有勢。

失蹤的又全都是即將畢業的學生，們都是過教育、有文化的人，可不比一般的孩兒啊。

顧清笙輕輕點頭，站起看向窗外，約能瞧見對麵的商鋪已經亮了夜燈。

“天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主編，您也早些回去吧。”

他朝顧清笙和善的笑了笑：“回吧，我過會兒就回了。”他看了一下黑下來的夜：“一個人回去小心些。”

顧清笙笑著應了一句“好”，便收拾好桌上的小報，下樓去了。

……

顧清笙依舊起了個大早。

和小同一道找到了小報上尋人的家屬，找了四五家，都說人沒找回來。

小同姓趙，是個十八歲的小夥子，就比顧清笙大了一歲，今年是他做小報記者的第四個年頭了。

他原先是跑娛樂小報的，後麵才轉到社會小報這邊來。

他打扮得很時髦，一都是西洋那邊最流行的穿搭，頭上戴著一頂棕的藤帽。

趙小同還想繼續往下一戶去，顧清笙就攔住了他。

“不用去了，今天上午麻煩你了，我請你吃個飯吧。”

那些學生大抵都沒找回來，也不必再浪費時間問下去了。

趙小同笑了笑，出他那兩顆顯眼的虎牙：“怎麽好意思讓士請客呢，走，吃飯去，我來請客！就去朝華大飯店吃吧，那裏的川菜我惦記好久了！”

主編沒將這件事告訴趙小同，隻含糊地說要做個數據統計，趙小同頭腦簡單，也就信了。

顧清笙跟著他一起去朝華飯店吃了午餐，兩人就分開了，顧清笙一人輛黃包車就去了子學校。

失蹤的學生都出自這所學校，除了即將畢業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其他共同點。

答案，就在學校裏。

本想借著記者的份進去，但是轉念一想，若是讓裏頭的學生知道是記者，恐怕很難對卸下心房。

“就在這裏下吧。”

顧清笙在距離子學校不遠就下了黃包車，還在想用什麽法子混進去比較穩妥。

大路兩側都種有樹，沿著樹蔭底下慢慢踱步而走。

忽然一陣刺耳的汽車鳴聲打斷了的思緒，一抬頭，就看見一輛雪鐵龍停在側的大路上，司機正在朝按喇叭。

顧清笙定睛一看，那司機不就是江副嗎？

那麽……

朝後排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張悉的銀麵，男人今日穿了一深藍的軍裝，肩頭那一排勳章正在閃閃發亮，那是他過去拿命賺回來的榮譽。

即便看不清麵容，那由而外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不容忽視。

果真是人靠裝馬靠鞍，這皮子一穿上，氣質就與往日不同了。

“大？”

江副熄了火，下車走到顧清笙前：“顧四小姐，我家帥請您上車，他有話要對您說。”

江副打開後排的車門，示意上車。

顧清笙下心底的震驚，老老實實地上了車，坐在易恒歡側。

看坐穩了子，江副又替關上車門，自己走到車頭那邊站著去了。

自宋家那次，顧清笙已經有四天沒有見過易大了。

車裏滿是煙頭的味道，顧清笙聞不慣，打開了車窗，外頭的風吹進來，才好一些。

汽車裏的空間十分狹小，雖然和易恒歡中間還隔著一小段距離，卻莫名讓到幾分抑。

尤其是曾見過易恒歡的那副麵孔，有些後悔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