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水聽傭人說四小姐今晚在督軍府吃飯，特意在大廳等。

見安然無恙的回來，眉梢間還染著無法掩飾的喜，不由得問：“你這丫頭是在路上撿到錢了，這麽開心？”

顧清笙早在下學的時候就在學校更室換上了的旗袍，此刻倒也與平日下班沒什麽不同。

跑過去挽住哥哥的手臂，眉眼彎彎：“哥哥，這比撿到錢了還開心！”

顧清笙莫名想起易恒歡在耳側說的那句話，他說喊“哥哥”的時候悱惻纏綿？他當時到底在想什麽？

顧若水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顧清笙出這般小兒家的俏了，不由得好奇問：“到了什麽好事兒？”

顧清笙暗惱自己又想到他，聽到顧若水的話，低聲告訴他：“督軍太太已經將我和易家大的婚期定下來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高興？我記得你當時答應訂婚是無奈之舉......”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了，哥哥聽我說完嘛，督軍太太說一年後就可以幫我和易家大解除婚約了。”

”此話當真？”顧若水的驚訝一點都不比當時的顧清笙：“你莫不是會錯意了？”

這怎麽可能呢，但凡當初還有解除婚約的餘地，顧向錫也做不出臨時換兒這種事來。怎地去吃一頓飯，督軍府那頭就鬆口了？

“自然是真的，哥哥且等著看吧，我先上樓去了。”

顧清笙並不想把督軍太太的原話說出來，因為覺得自己是不可能喜歡上易恒歡的，這門婚事最多隻能捆綁一年。

待一年之後，就能恢複自由，做喜歡的事，莫宜君已經死了，也沒有人還能再束縛的婚姻。

一夜好夢，顧清笙睡得極好。

出門的時候看見江副站在汽車旁等了。

“顧四小姐，你吃早餐了嗎？”

江副手裏拿著兩油條和一小杯豆漿，遞過去給。

“不用了，我在家裏吃過了。”

顧清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後排，並沒有看見那個悉的影。

“帥今日有事要忙，就不來送顧四小姐了，小姐上車吧。”

顧清笙突然有一種心思被穿的覺，臉恢複如常，打開後排的車門坐上去。

側了一人，覺車裏的空間都大了許多，顧清笙覺得路上無聊，又打開書包拿出昨天做過的數學題看。

每一道題都是和易恒歡一起做的，總能想起男人那醇厚悅耳的聲音，還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本子上晃來晃去。

“怎麽哪裏都有他！”

顧清笙合上本子，不知怎地就將心裏頭的話說了出來。

江副聞言，從車後視鏡看了一眼的臉，挑眉問：“顧四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想起一個討厭的人。”

顧清笙將那些本子都裝進書包，不想再看了。

下車的時候，江副突然對說：“顧四小姐，若是你到什麽棘手的事，可以打公署警察廳的電話。”

顧清笙點點頭：“我記下了。”

看著那輛雪鐵龍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走進校門口。

……

顧清笙從桃姨那裏知道平日和李荷珊走得近的學生，吃午餐的時候特意坐在的旁。

顧清笙笑地問：“同學，我是謝媛玲，你還記得我嗎？”

學生張菁菁，留著及耳的短發，有一種文靜淑的氣質。

抬眼看了顧清笙一眼，而後輕輕點了點頭，回道：“你是昨天來的轉校生。”

“我可以在這裏和你一起吃飯嗎？”

不冷不淡的繼續夾著碗裏的菜：“隨意。”

顧清笙見沒有拒絕，又隨意聊了幾句家常。

張菁菁回答得中規中矩，並非看上去那般文靜淑，子要偏冷些，顧清笙問什麽，就答什麽。

問到平時的好朋友，也如實說了李荷姍的名字。

顧清笙順勢將話頭往李荷姍上引，當問到常去的地方，張菁菁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放下手上的筷子，凝眸看著顧清笙：“謝媛玲，你為什麽要打聽荷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失蹤的事？”

顧清笙覺得這個學生比昨天的青年教師還要謹慎，並且從的言語中可以知道，子雖然冷淡，但是卻是真心將李荷姍當朋友的。

“沒錯，我是知道失蹤的事。”

張菁菁臉一變，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站起來。

顧清笙攔住：“我話還沒說完，我知道你也關心李荷姍，你也想找到。”

張菁菁本了鐵了心要走，聽到這句話，的作一頓，顧清笙見狀，繼續道：“坐下吧，我們聊聊。”

張菁菁告訴，李荷姍是不可能自己離家出走的。

李荷姍曾和說過，就算李老爺不同意拋頭麵，也會想辦法努力爭取，大不了斷絕關係，也絕不會離家出走。

從李荷姍曠課開始，張菁菁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一向很喜歡看書，也都會按時歸還。

上次去蘭亭雅舍借的書快到尾日了，頭一天就和自己約定好，放學要去蘭亭雅舍還了書，再借幾本新的回來看。

肯定不是自己離家出走躲起來了，就是失蹤了。

但是所有人都以為是和母親發生爭吵，一時負氣跑了出去，過幾天氣消了就會回來。

爭辯了，就是沒人信，這幾天心煩意，生怕李荷姍會出意外。

“蘭亭雅舍”這家書店，顧清笙已經聽到三次了。

第一次，是送李荷姍回家那晚說的；第二次，是昨天何槐說的；最後一次，是從李荷姍的至好友口中說出的。

何槐是李荷姍的老師，張菁菁是旁最親近的人，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提起同一家書店，這已經足夠讓顧清笙警惕起來。

“你們平時都喜歡去蘭亭雅舍看書嗎？”

張菁菁輕輕點頭：“同學們都常去的，離學校近，借的時間又長，還有許多我們隻聽過卻沒見過的書。而且，價格也比其他書店便宜，若是不買，也隻要在他們書店登記一下信息，就能免費借書了。”

顧清笙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問：“所有借過書的都登記了信息嗎？”

“是的，也沒什麽，就填個名字和家庭住址。書店老板說，免得到借書不還的人沒地兒找。”

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發現，蘭亭雅舍居然有借書學生的信息，哪怕隻有一個家庭住址，也足夠他們清楚學生的背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