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一個四方的倉庫裏，門就在正前方，從右上方的小窗口照進來，可以清楚的看見左側有很多包裝完好還未拆封的書籍，右側還有一輛小型的拖車，大概是用來搬運那些書籍的。

地板上雖然沒有泥垢，但也算不上幹淨，眼可見許多細碎的沙石，擺上也沾染上了不塵粒。

顧清笙聽清楚了，他們今夜就會把自己帶走。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就是不知道易恒歡那頭怎麽樣了。

……

警察廳督察。

易恒歡穿著一軍裝坐在椅上，也許是室有幾分悶熱，他上的扣子微微解開兩顆，出裏頭的那件白襯衫，周籠罩著慵懶隨。

江副將這些年失蹤學生的所有份信息、失蹤時間、失蹤地點都查到了，他早已細細看過一次，發現了意想不到的驚喜。

“帥，顧四小姐的法子奏效了。我們的人正盯著，隻要他們手，就能順藤瓜。”

易恒歡輕輕點頭，問：“沒事吧？”

“目前來說並無命之憂，我們的人不敢湊太近，怕打草驚蛇。”

易恒歡眼底似有暗芒閃過：“軍署那個人呢？”

江副自然清楚他問的是誰，回答道：“也盯著呢，是狐貍，總會出尾的。”

易恒歡全呈放鬆狀，將腦袋靠在後的椅子上，閉上雙眼，閉目養神。

“自從我來了警察廳，那人是越來越按耐不住了。”

他輕輕歎息，又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他當年一邊養傷，一邊追查泄他行軍布防圖的細。

細倒是好找，他邊的親衛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絕不會輕易背叛自己。

他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但是他並沒有急著置他，而是選擇按兵不，暗中派人盯著他的向。

這細隻是個小嘍囉，他抓到也沒什麽用，他想抓的是他背後的人。

哪曾想，那人從戰場回來之後就安分守己，再也沒有旁的靜了。

倒還是顧清笙查的這個學生失蹤案，讓他在裏頭看見了這個人的影。

他凝眸看向桌上那堆學生的資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手把，發出細微的“篤”聲，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清晰。

“若帥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去準備了。”

江副正要離開，卻又聽他道：

“今夜不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保護好顧清笙。”

易恒歡睜開雙眼，語氣染上了幾分命令。

“我知道了，我會將顧四小姐的安危放在首位的。”

這麽多年了，也沒見帥對誰家的小姐這般上心。

在江副心底，已經將顧清笙自當了主人。

保護主人，自然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

大概過了兩個鍾頭，書店老板又進來了。

他換了一黑的長衫，眼鏡也摘了，與那個慈眉善目的模樣大相徑庭，像個兇神惡煞的混混。

他讓書拿來一碗白粥和一個饅頭，端到麵前。

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表，對顧清笙說：“張小姐，時間快到了，等你吃完東西，就該上路了。”

聽到“上路”兩字，顧清笙蜷著子後退，不敢抬頭看他，聲細如蚊：“我不吃……”

書店老板冷笑：“這可由不得你。”

書看見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了憐香惜玉的心，勸說道：“張小姐，你還是聽先生的話吧。”

顧清笙又弱弱地辯駁：“你們捆著我……我吃不了……”

書店老板看向書：“那你喂我們張小姐吃吧，要一點兒不剩。”

書捧著饅頭到邊，起先還覺得有幾分屈辱，但是看見書店老板那沉的目，還是張咬了一口。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不敢落下來，味如嚼蠟地吃著那個饅頭。

書店老板嫌太慢，直接上手將整個饅頭塞進裏。

顧清笙手腳都被捆住，本反抗不了，饅頭又幹又，一下子本吞不下去，卡在嚨那裏不上不下，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裏頭怕來爬去，又又痛，難得不停咳嗽。

先前是裝的，被噎住卻是真的，窒息慢慢將包圍，眼角漸漸泛紅。

書將粥喂給，順從地喝了，將卡在頭的饅頭咽下去才好些。

一碗粥很快就要見底了，卻覺嚨那窒息還在，將整個臉都埋進碗裏，不放過一點一滴。

書沒能承住這力量，手上一鬆，那瓷碗便摔落在地上，發出“啪”的脆響。

顧清笙像是劫後餘生，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又被瓷碗發出的聲音嚇住，低下頭不敢去看書店老板。

書店老板像是對這種畫麵見怪不怪，隻吩咐書將這裏打掃幹淨，又示意另外兩個同樣穿著黑長衫的男人將帶走。

“時間到了，帶出去。”

其中一個男人將布條塞進裏，將抗在肩頭大步走了出去。

外頭已經備好了汽車，司機在車裏等了許久。

見他們出來，便開車門下車替書店老板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那頭都聯係好了嗎？”

“邱先生放心，三爺親自來收貨。”

書店老板勾一笑，掀起長衫坐上了副駕駛：“去開車吧。”

顧清笙被那兩個男人塞進了汽車後排，上車前，不聲地看了一眼車牌號，暗自在心底記下了。

坐在右手邊靠窗的位置，車窗閉，側又坐著兩個男人，看起來手不錯。

將手藏在背後，手心握著一小塊瓷片。

那是方才趁他們不備拿的，沒有任何人發現。

司機上車發汽車，絕塵而去，揚起一片片塵土。

天已經全黑了，今晚沒有月亮，隻有路邊的燈發出微弱的。

……

蘭亭雅舍後門的汽車一開走，等候多時的易恒歡從暗走了出來。

他步伐沉重，腳步勻稱，並沒有坐在椅上的那種暗晦消沉。

他瞥了一眼前頭的汽車，方才看見顧清笙安然無恙，便也放下了心。

後續的事江副都安排妥當了，那輛車也安排人跟了上去，左右顧清笙都不會出事。

他來這裏，找的就是那本名冊。

他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這棟二層小樓，隻有掛在簷下的燈籠發出細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