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坐上這輛汽車反而鬆了一口氣。

紅秀實在是太機靈了，這個司機看起來倒是好騙一些。

車上隻有和司機兩人，垂下眼，怯生生地問：“先生，你要帶我去哪兒？”

司機頭也不回，懶洋洋地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先生，我給你錢，你能放我走嗎？我保證不會出賣你的！”

司機“撲哧”笑出聲，仿佛已經聽多了這種話。

“上個姑娘也是這樣說的，結果你猜怎麽著？”

顧清笙微愣，配合他問：“怎、怎麽了？”

“我問有多錢，頓時說不出話了。”司機說到這個，語氣十分鄙夷：“沒錢就不要裝了，能被送去那兒的姑娘啊，大都是無權無勢的人。”

“你們怎麽會知道……”

“可能你現在還不明白怎麽就挑了你來抓吧？”

說到這個，司機頓時覺自己的存在十分強烈。

他過後視鏡看見顧清笙一臉茫然的模樣，又神氣十足地說：“以後長點心吧，別總覺得天下會掉餡餅，你的那些甜頭都是別人故意拋給你的。”

顧清笙像是經過司機提醒才捋清楚這一切，垂頭喪氣地低下腦袋，話中染上了音：“你們這般，在我前頭，已經抓了多同學了？”

司機心想反正之後這姑娘也不知道要被賣到何去，天涯海角再也見不著了，也不擔心說，就告訴：“一共抓了多我倒記不清楚，但是這幾個月嘛，加上你，也有五六個了。”

顧清笙垂著腦袋，司機並看不清的表，還以為是被嚇住了。

先前撞倒醉酒男人的時候，曾暗中將自己的耳墜塞進他敞開的襟裏。

如果運氣好的話，能易恒歡的人發現，若是運氣不好，那也隻能想其他的法子。

現在如果繼續不聲地跟著司機去到他所說的地方，很有可能會到李荷姍。

聽到紅秀曾吩咐司機，要他們風聲過了再一起將人運走。

現在能做的，就是牢牢地記下路，等到了地方再將附近的地形弄清楚，這樣在逃跑的時候也免得慌不擇路。

司機大概開了一個鍾，避開了環城裏所有繁華的地方，最終開進了一個類似工廠一樣的地方。

工廠門口站著兩個守衛，看見悉的車牌，才開門放他們進去。

顧清笙在心底暗暗記下守衛的數量和工廠門外的建築，又借著車燈看清了工廠裏的模樣。

這座工廠似乎是紡織廠，沿路進來兩邊都有木架，有些木架上還掛著五六的紗布，層層疊疊。

若是在白天，應該是有工人在運作的。

汽車徑直開到紡織廠裏頭，在倉庫前停下了。

倉庫前頭也有兩個守衛在守著，看見有車子進來，便上前接應。

司機熄火下了車，朝兩個守衛笑了笑。

“兩位大哥辛苦了，這是紅姐我帶過來的人，兩位幫忙搭把手吧。”

其中一個守衛打開車門，往裏頭探了探，看不清顧清笙的臉。

“這個月不是剛送來一個嘛，又有了？”

“上頭的吩咐，咱們底下的哪知道那麽多。”

司機朝後排看了看，在這兩個守衛麵前，哪裏還有在車上與顧清笙說話時的張揚模樣，本本分分的，都不敢多說。

一個守衛上車將顧清笙拽了下來，另一個打開了倉庫的門。

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將人塞了進去，徑直將門給鎖上了。

守衛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遞給司機：“小兄弟，今夜辛苦你了，一吧？”

司機本想拒絕，但是平日裏也不到這麽好的香煙，便出手拿了一：“多謝大哥。”

直到完一煙，司機才坐上車回去了。

那兩個守衛又坐在椅子上，守起了門。

……

方才那個守衛的手勁兒太大，顧清笙被推進去後踉蹌了幾步才虛虛穩住步子。

倉庫頭頂吊著一老舊的電燈泡，僅僅發出一圈微弱的。

借著這點，看見角落裏有幾個孩兒正靠在一起，不敢抬頭，沒人看向這頭。

緩緩走近這些孩兒，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

孩兒們聽到腳步聲離們越來越近，變得更加張，相互抱了起來。

“別抓我們出去，我們很聽話……”

辨認了幾秒，顧清笙終於認出其中一人就是李荷姍，十分驚喜：“荷姍，是我。”

人群中的李荷姍皺了皺眉頭，鼓起勇氣抬頭去看，果然看見那道悉的影。

剎那間，圍繞在心頭的恐懼一掃而空。

站起來跑過去抱住了顧清笙，埋首在頸間，小聲地啜泣著。

“真的是你啊，清笙，你來救我了嗎？我好害怕……如果我不聽話，他們就會狠狠地打我……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

顧清笙的雙手被捆住，沒法用手拍打的後背安，隻能出聲道：“別怕，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李荷姍哭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外頭的人聽到，直到哭累了才停下來。

視線落在顧清笙被繩捆住的雙手上，不由得一愣。

像是想到了什麽，驚愕地看著被捆住的雙手：“你、你不會也是……”

手指了指門外，又看了看顧清笙，方才燃起來的希又破滅了。

“你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吧，捆了我一天了，疼死了。”

李荷姍聞言，立刻幫解開了繩子。

捆了一天的束縛終於被摘掉，顧清笙第一件事就是活活雙手。

手腕那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紅痕，還有破皮的痕跡。

現在已經覺不到痛了。

看向還在角落裏不敢抬頭的其他孩兒，與李荷姍到了另外一個角落，問一些細節。

李荷姍告訴，這些孩兒最早是在三個月前就被抓到這裏來了，是最後一個。

被拐來的流程同差不多，都是在借書的時候留下份信息，被書店老板查清後就實施綁架，接著給一個“三爺”的人驗貨。

待三爺確定了之後就送到這邊的倉庫裏頭，等他們定個日子就要把人送走。

方才有人過來開門，還以為們今夜就要被送走了，所以一個個害怕得不敢抬頭。

“清笙，我們現在怎麽辦啊，說不定他們明天就要把我們送走了。”

雖然在這裏見到顧清笙讓的心稍微平靜一些，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境，又多了個患難的姐妹，懸著的心一直都不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