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回到顧公館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

吩咐福生將新買的蝴蝶蘭送去督軍府，又讓他轉告幾句話。

眼看還沒到與林晚約定的時間，在餐廳隨意吃了些東西，又上樓換了裳。

福生捧著那盆蝴蝶蘭看了又看，心底嘀咕著，四小姐和易大的真好，上次易大親自來顧公館用晚餐，今兒四小姐還特地買了一盆白的蝴蝶蘭送過去。

白的蝴蝶蘭可是象征的，看來這樁婚事是兩相悅，不然四小姐也不會挑蝴蝶蘭送。

他麻利的將蝴蝶蘭送到了督軍府，還將四小姐的話一字不的轉告傭。

易恒歡回督軍府徑直進了書房，一眼就看見了桌上那盆白的蝴蝶蘭。

他疑地看向傭，問道：“這盆花是怎麽回事？”

傭正在一旁花瓶，聽到他的問題，作微頓，如實回答：“回帥，這是顧四小姐派人送來的，傳話的人說，您幫了這麽多忙，今日上街路過花店，就買了一盆花送您，希您能夠喜歡。”

易恒歡轉著椅湊近蝴蝶蘭，眼睛一直沒能離開。

傭見他久久不做聲，還以為他不喜歡，又怕他怪罪自己擅自做主收下，便小心翼翼地開口：“帥，若是您不喜歡的話，我這就拿走......”

將手上的抹布放在一旁，騰出手準備將蝴蝶蘭拿走。

易恒歡的語氣徒然變冷：“我說過不喜歡了嗎？退下。”

傭嚇得立刻低下頭，拿回抹布，迅速離開了書房。

易恒歡出手輕輕花瓣，沒用多大勁兒，怕這小玩意不住。

潔白的花瓣就像一隻展翅飛的蝴蝶，湊近了聞，鼻尖便傳來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他看著這盆蝴蝶蘭，不知怎地，浮現出小姑娘那張眉眼彎彎的笑臉。

倒是隻懂得知恩圖報的小狐貍。

這般想著，他的心莫名暢快了起來，將這盆蝴蝶蘭放在那一排虎刺梅旁邊。

原本一排整齊的鮮紅，突然加進來一盆純白，乍一看顯得有幾分格格不。

但是第二眼再看，又覺得它出現得恰到好，好似本該就在那裏。

這盆蝴蝶蘭憑借著自的潔白無暇與一盆盆虎刺梅平分秋。

若是有人進來，也會輕而易舉被這抹白吸引住目。

.......

顧清笙下了黃包車，傍晚的微風帶著幾分涼意，下意識地摟了上的綠的披肩。

抬頭一看，用行書寫的“舞樂門”三個字顯得龍飛舞，狂放不羈中帶著幾分行雲流水。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一黑西裝的門，見要進去，忙招呼道：“小姐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在等人。”

話音剛落，後便傳來幾道喊的聲音。

林晚剛下黃包車，正氣籲籲地朝跑來，一邊跑一邊氣說：“還好沒有遲到，沒有等很久吧？”

顧清笙搖搖頭：“我也是剛到。”

林晚挽著的手，衝笑了笑：“那就好，我們進去吧。”

門客氣道：“兩位小姐裏頭請。”

顧清笙想象中的舞廳，就是像督軍府參宴那天晚上一樣，放著舒緩的音樂，大家緩緩地隨著音樂起舞。

可沒想到，舞樂門完全不一樣，是頭一次來這種大型的舞廳，腳步像生了，不自覺地停在原地，沒有再挪。

舞廳裏頭，人頭湧，十分擁。

燈昏暗，上下燈齊明，如真如幻，十分旖旎。

音樂聲開得極大，各各樣的人都有。

舞廳中間空曠的地方圍了一個舞池，舞池用鋼板支撐。

中央站著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們拚命地扭著腰肢，展示自己的材，吸引臺下男客人的關注。

們上致的旗袍勾勒出婀娜多姿的段，直接岔到了大部。

音樂響起，隨著跳舞的作，出白的大，很是人。

臺下空曠的地方也有一對對青年男在親昵的跳著流行的際舞，作大膽而曖昧，臉上寫滿了。

拐角還有直通二樓包廂的樓梯，在二樓的圍欄，也站著不穿著打扮洋氣的男子，正頗有興趣地看著舞臺中央扭來扭去的舞。

相比之下，顧清笙不僅穿得保守，上還圍著一塊嚴嚴實實的披肩，像是誤了什麽地方，同這裏格格不。

反抓著林晚的手臂，有幾分局促不安。

“晚，我們來這種地方真的好嗎？”

林晚好奇地睜大了雙眼，對這裏的一切充滿了好奇，看見舞臺上大膽又開放的舞，興道：“清笙！你看們！們跳得好好看！”

顧清笙追隨的目看過去，舞臺上的舞跳得確實不錯，材又好......

“我也是頭一回來這兒，原來裏頭這麽好玩兒！難怪林晚書那家夥來過那麽多次，卻偏不許我來呢！”

顧清笙已經逐漸適應起來，饒有興味地欣賞舞們的舞姿，子也跟著音樂的節奏了起來。

國外的人跳際舞就像家常便飯，作為一個在國外呆過三年的人，又怎能不會跳舞呢？

自也是極喜歡的，所以林晚提議要來舞廳的時候也沒有拒絕。

隻是沒想到，舞樂門太過魚龍混雜了些。

一舞過後，周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林晚也跟著拍了拍手，興致地問：

“清笙，我們也過去跳舞吧？”

顧清笙心底也在蠢蠢，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穿過人群，正想選個舞伴一起跳舞，無意間聽到坐在卡座上的幾個年輕男子正在聊天。

本來這不關們的事，但是他們議論的人竟是顧清笙。

穿著米西裝的男人翹著二郎，頭發上不知上了多層發蠟，一眼看去就像好幾天沒有洗頭了。

他姿態隨意地靠在椅子上，頗為憾地說：“說實話，那天沒睡到顧四小姐，真有幾分憾。”

“周公子，你知足吧，顧二小姐也不差了。”

周盛搖搖頭，嫌棄道：“小妾生的，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