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清笙就去督軍府見了督軍太太。

督軍太太微笑著問：“好孩子，我知道你今日肯來見我，想必是心底有了決斷吧？”

顧清笙輕點腦袋，半點心思都沒外。

“是的，我想清楚了。”

督軍太太隨意地拿過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了一口。

“將你們的婚期登報，是督軍的意思，我沒能攔住。雖然要解除的話會麻煩一些，倒也不是不行。”

督軍太太並不對自己的兒子抱以希，雖然很喜歡顧清笙，但說過不強求，就絕不會食言。

顧清笙微微抬頭，眼底劃過一抹堅定：“太太，我不是來退婚的。”頓了頓，又繼續道：“我願意和他結婚。”

督軍太太喝茶的作停頓了一秒，隨後不聲地輕抿了一口，挑眉問：“莫不是蘭之手中著你什麽把柄？是他你這樣說的？”

顧清笙眉眼微彎，忍不住輕笑出聲，搖頭道：“不是的。”

腦海中浮現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若要問對易恒歡的看法是從何時開始變的，自己也記不大清楚了。

或許是雪獒犬衝過來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救；

又或許是學生失蹤案時，被困在倉庫裏，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說不定是那天在飯店遇到危險，就算他自難保，也會盡量護住自己的安全，後來又將自己溫地抱在懷中安……

一樁樁一件件，到都有他的影。

將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督軍太太，督軍太太很是耐心地聽說完，角的笑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末了，又讓傭人拿來幾匹上好的布料，讓顧清笙挑些自己喜歡的樣式，到時候可以做婚服。

他們不僅要辦一場傳統的中式婚禮，還要在飯店辦一場西式的，到時要換的服比較多，場麵也定是極其浩大壯觀的。

顧清笙挑了兩匹，又留下來和督軍太太一道用了午餐。

飯後督軍太太親自送到門口，提醒一個禮拜後記得過來試裳。

笑著應了聲好，便坐上汽車回去了。

督軍太太一路看著汽車遠去，臉上的笑容仍沒消失，側的傭也笑說：“太太，咱們回吧，四小姐的車已經走遠了。”

督軍太太點了點頭，又歎道：“真那小子把人家姑娘哄到手了。”

“太太您可別這麽說，咱們家大也是極好的。不過，這四小姐知書達理，又明辨是非，跟大真是般配極了。若是大……”猛地停頓住，又懊惱道：“都怪我說錯話了，太太您別往心裏去。”

督軍太太倒也沒多生氣，仿佛已經習慣了：“蘭之能保住命我就知足了，現在又有了這麽好的媳婦。至於別的，我也不強求。”

……

汽車停靠在顧公館門口，顧清笙剛下汽車，便遇到了正在給黃包車付錢的林晚。

林晚付了錢，一回頭就看見顧清笙朝走來，加快了腳步，開心道：“清笙，在這裏到你真是太好了。”

“發生了何事？”

林晚看了一下四周，隨後眉頭微挑，在耳邊低語：“阮思找到了。”

顧清笙臉微變，忙將拉到一旁的大樹下，迫不及待地問道：“人在哪兒？”

“我按照你先前教我的說法，約了今天下午三點在糖水鋪見麵。”

顧清笙眼底閃過一分了然，當時和林晚說過，若是到阮思，就適當拋出餌，讓自己主來咬勾。

“你是如何找到的？”

“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你不是給那些舞一個免費看診的機會麽？先前擔心是騙子，就沒有報名。後來聽舞廳的舞說確實是真的，就主來找我了。”

顧清笙擰了擰眉頭，有幾分奇怪：“易恒歡的人查過，舞樂門確實沒有阮思這個人。”

林晚揚了揚眉梢：“因為本就不是舞，所以你們查舞是查不到的。”說罷，看見顧清笙疑的神，又道：“是舞樂門的清潔工。”

顧清笙心中的疑更深，既然隻是清潔工，又是在環城，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求救呢？

看來隻有見了人才能解開這些謎團了。

兩人一同到了約定好的糖水鋪，這家糖水鋪也在環西三路，老板開了十幾年，手藝和配方都是獨一家，平日客人也不。

這個點的人並不多，兩人找了一角落的位置，等著阮思來赴約。

時間一點點過去，糖水鋪的人來了又走，直到三點多，仍沒見阮思的影。

“你確定知道這家糖水鋪嗎？”

林晚點了點頭：“約的就是這家糖水鋪，不會錯的。”

“那會不會是記錯了時間？”

林晚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也許是有什麽事請耽擱了吧？”

“但願是吧。”

顧清笙低頭用湯匙舀了一勺糖水，林晚的雙眼一直盯著門口，不知看到了什麽，臉上一喜，輕聲提醒道：“來了來了。”

門口的阮思四下掃視一周，像是在辨認位置。

林晚站起，朝阮思招了招手：“這裏！”

阮思點了點頭，朝們所在的位置走去。

將包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臉上染了幾分歉意，解釋道：“抱歉林醫生，路上堵車，我遲到了。”說罷，又疑地看向顧清笙：“這位小姐是？”

林晚招呼坐下，向簡單地介紹了顧清笙的份：“這就是我先前和你說的，想和你聊一聊的顧小姐。”

“顧小姐你好。”

阮思個子不高，材偏瘦，五清秀，兩側垂著一條長長的辮子，上穿了一件桃紅的舊旗袍，倒有一小家碧玉的意味。

顧清笙禮貌地朝笑了笑：“阮小姐，請坐。”

林晚見坐下，出聲問：“你想喝什麽，我去幫你點？”

阮思靦腆地笑了笑：“都可以的。”

“那你們先聊，我去點糖水了。”

林晚向顧清笙眨了眨眼睛，隨後便朝鋪子前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