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顧向錫冷漠無，有了新歡就不願多花心思在阿娘上，沒想到他居然是促阿娘自殺的元兇！

這個認知讓顧方靜再也維持不了冷靜，哪怕極力想控製住自己的緒，一開口，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哭腔：“多謝二點醒了我，我會想法子的。”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易鶴亭的表，又問道：“不知二能否安排我和姐姐見一麵，不久前才生產，子虛弱得很，牢房又是那種暗的環境，我很擔心……”

易鶴亭仿佛認真思忖了一會兒，緩聲道：“見麵可以，但想救人的話……”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何時傳來顧向錫的死訊，你姐姐就何時出獄。”

“多謝二，我會盡快的。”

決定一旦下了，一切都快了起來，更別說如今知道了莫宜君的死亡另有，就算易鶴亭不催，也會盡快手。

易鶴亭果然說話算數，從別院出去後，就有人帶著顧方靜到了監獄裏。

顧方怡蜷在角落裏，臉蒼白如紙，下削瘦得不樣子，還時不時低聲咳嗽幾聲。

宋安月在昨日被獄警帶出去，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裏，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顧方怡止住咳嗽，聽到牢房打開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看去。

顧方靜將頭上的帽簷摘了下來，快步朝顧方怡走去。

“姐姐，是我。”

“方靜？你怎麽來了……咳咳……”

顧方靜蹲下，握住顧方怡枯瘦如柴的手腕，忍不住心疼道：“姐姐，你怎麽瘦這個樣子？”

顧方怡沒有回答的問題，反而激地反握住的手，連忙道：“方靜，你替我去周家，將玥兒帶回家，好嗎？”

周家沒人在乎這個孩子，若是自己一輩子都待在監獄裏，那尚在繈褓中的兒可怎麽辦？還那麽小，甚至不足月，若是周氏母子趁自己不在待……

顧方怡不敢繼續想下去。

顧方靜顯然有幾分為難：“姐姐，我尚未結婚，若是帶個孩子……”

更重要的是，正在極力攀附易鶴亭，要是養了這個孩子，說不定易鶴亭不喜歡。

“方靜，玥兒可是你親生的外甥，周家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顧方怡說著便哭了起來：“算是姐姐求你了好嗎？救救玥兒……”

顧方靜甩開顧方怡的手，冷靜道：“姐姐，你也知道我現在在顧公館是什麽樣尷尬的存在，玥兒如今是周家的小姐，帶來顧公館算什麽樣子？不僅阿爹不會同意玥兒顧家，大哥和四妹也定會揪住這點阻攔。如今阿爹和大哥的隔閡解開了，將來顧公館必定要落在大哥的手裏，四妹又是督軍府的大，他們兄妹兩個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我拿什麽去和他們抵抗呢？”

顧方怡原本蒼白的臉更加難看，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怕麻煩上。

“那怎麽辦，玥兒還那麽小……”

顧方靜又重新覆上顧方怡的手，挑眉道：“姐姐，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有法子了，你再等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到時候就算你將玥兒帶回顧公館自己養，周家也絕不會多說一句。”

顧方怡雙眼一亮：“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放心吧，你這幾日按時吃喝，我很快就來接你出去。”

顧方怡渾難，但因為妹妹這句話又重新燃起了活著的希，就連咳嗽聲都了許多。

“我等你救我出去。”

顧方靜見了人，除了臉差些，倒也還好，便沒有多想，繼續說了幾句安的話，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顧方靜走後，顧方怡又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這陣咳嗽來得氣勢洶洶，仿佛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咳出來似的。

一想到妹妹會來救自己，就咬牙苦苦撐著。

但哪怕意誌再堅強，這爛到本的子沒有得到及時治療，也隻是強弩之末。

去年遭了非常強烈的創傷，雖說住院治療過，但也治標不治本，讓子落下了病。前段時間生產，又在鬼門關徘徊了一遭，好不容易僥幸撿回一條命，周家不但沒有給好好坐月子的機會，周盛還要在月子期間折磨。

就算是鐵打的子，也遭不了這般蹉跎。

顧方怡死在了獄後的一個雨夜裏，斷氣的前一刻，還在捶打著鐵欄，想要再見兒一麵。

可惜，獄警都麻木不仁地站著，沒有人理會的哀求。

等到第二天來送飯的時候，才發現顧方怡微微僵的。

顧清笙聽到顧方怡在監獄病死的消息時，正和易恒歡在沐瀚霖的辦公室裏找賬本。

輕輕皺了皺眉，若說無於衷，倒也不是。那到暢快嗎？也沒有。

隻到可惜。

顧方怡若是安分守己，以顧向錫先前對的寵程度來說，也許會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公子，繼續過天真的大小姐生活。

可惜，顧方怡又蠢又壞，明明沒有那個腦子和手段，偏生要自作聰明地來招惹自己。

相比於後半輩子待在監獄裏，或是在後院被周盛折磨，這樣死了也算解了。

“是不是還有一個未足月的兒？”顧清笙看向易恒歡，低聲道：“想法子將孩子抱出來，托付給一戶靠譜的人家吧。”

孩子還小，也不記事，隻要找到可靠的人家收養，將會有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倒也不是自己爛好心，隻不過一碼歸一碼，顧方怡作惡多端沒錯，但繈褓中的嬰兒何錯之有？

若是在周家，周家母子那德行，如何能讓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易恒歡明白的意思，與江副低語了幾句，隨後看見顧清笙繃的臉，挑眉說道：“你這麽心疼孩子，想來也是極喜歡的，這樣看來，我得再努力努力才行。”

易恒歡這番話不聲轉移了的注意力，瞪了他一眼，低喃道：“青天白日的，胡說什麽呢？”

易恒歡抓起的手，繼續道：“我說認真的，清笙，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顧清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倒也沒用多大力氣。

“先找找賬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