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

“確定撐得住？”

傅修衍沒說什麽，隻淡淡看了他一眼。

一切盡已在不言中。

無非就是擔心，怕出來的時候看不到他，心裏會害怕。

陸靈犀被推出來的時候，人還不那麽清醒，肩頭打了麻藥，倒是不到疼痛。

進了特護病房，秦蘇給上了監護儀，吸氧，又看了眼心率，而後才道，“靈犀懷著孕，我沒有給上鎮痛泵，等麻藥退了今晚肯定會痛，你們多注意著點，後半夜有什麽事或者是起燒了，隨時過來我。”

傅修衍點了點頭，臉到現在才勉強好轉幾分，“多謝。”

傅淩淩不放心的追了出去，等病房門關上，住了正往辦公室走的秦蘇，“我剛才看到我哥吐了，我哥到底怎麽回事，你清楚嗎？”

秦蘇停住腳步，雙手落在白大褂兜裏，轉過看，“你知道了也好，你可以幫著勸勸你哥，他現在這副，病的可比你嫂子還要重。”

傅淩淩麵煞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什麽意思？”

什麽做病的比陸靈犀還要重？

“特發肺纖維化，上回車禍引起的。”秦蘇簡單解釋，“這病嚴重，基本治不了，你告訴他，要是不想讓老婆孩子給他料理喪事，趕去m國，那裏有辦法能延續他的命。”

傅淩淩脊背僵直，秦蘇這幾句話對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覺得難以接。

“去m國？”傅淩淩重複了一遍，抬眼的時候眼底已經紅了，“哥哥為什麽不同意？”

“他舍不得你嫂子，去了m國，以後的日子都要在無菌病房裏過，這輩子也出不來。”秦蘇道，“但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除非他命好到可以等到肺移植的配型，否則，壽命基本不超過半年。”

傅淩淩整個人僵在那裏，像是被人潑了盆涼水，從頭到腳冷的徹徹底底。

能理解傅修衍不願離開陸靈犀，畢竟哥哥有多靈犀，是親眼目睹的。

如果要哥哥一輩子住在無菌病房裏，再也不能和陸靈犀在一起，可能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肺移植......等到配型的概率大嗎？”不懂。

秦蘇看著，“十億分之一，你覺得？”

傅淩淩傻站在那裏，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這和沒希有什麽區別？

“哎，讓讓！有急救床！”後麵護士推著床在喊，見傅淩淩還杵在那，正要罵，秦蘇將人帶到了一邊。

傅淩淩鼻子發酸，嚨哽咽的厲害，他的手攬著的腰，呼吸之間聞著他上男人的氣息，先前負氣的那些要同他一刀兩斷的話早就被忘得一幹二淨，主手抱住了他。

眼淚浸了他的白大褂襟，哭的一一，嗓音悶悶的。

“你能再讓我抱會嗎？”

難得的，秦蘇沒有躲閃。

還把手輕放在了的頭頂。

像是在安，“借你一分鍾，別抱太久。”

......

安靜的病房。

傅淩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去的。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目通過病房中間的玻璃看見陸靈犀像是醒了，可能疼的難，哥坐在床邊，俯抱著聲安，親吻的額頭，兩人相擁在一起，那畫麵，無比的親溫馨。

眼淚很快模糊了的視線。

被一把抹去，視野又重新變得清晰。

是啊，靈犀那麽好，為了哥哥，命都可以不要，哥哥怎麽舍得離開。

可如果哥哥不去M國，那他也會死啊......

傅淩淩覺得這是一個死循環，老天爺給他們家開了個無的玩笑。

沒有進去，不舍打擾這一幕。

......

陸靈犀迷迷糊糊一直沒睡著，傷口疼的太厲害，後半夜果然起了燒。

秦蘇來看過兩次，因為懷著孕，不能用太多藥，但還是上了點抗生素。

見傅修衍不解帶的親自照顧，秦蘇蹙了眉，“你傅家又不是窮到請不起護工，後半夜就不能讓傭人來照顧？”

傅修衍替了腦袋上的汗，聲音很輕，“還是自己照顧放心。”

秦蘇，“......”

他想說什麽，但礙於陸靈犀在，最終什麽也沒說。

陸靈犀出了汗，燒就退下去了一些，就不讓傅修衍照顧了，“我沒事了，你去隔壁床上睡一會。”

“老公就在這裏陪你，”傅修衍握著的手，幫把被子掖好，“你出汗喜歡踢被子，怕你再著涼。”

陸靈犀心疼他，“可是你已經守了我大半夜了，秦醫生說的沒錯，你要是怕我踢被子，可以隨便個傭過來看著就好了，你別再這裏繼續守著我了。”

他的手上的發，將被汗水浸的碎發攏到耳後，出明蒼白的一張小臉，“以後不可以這樣，知不知道？”

他答非所問，可陸靈犀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孩眼眶有些泛紅，溫的笑笑，“那是一瞬間就下意識做出的作，哪裏能想得到那麽多，你是我的天，要是你出了事，我都不知道怎麽活。”

傅修衍看著，腔裏翻滾著深似海的意，也因為這句話，心底的緒複雜到難以言說。

他低下頭，安的吻了吻的臉頰，繼而額頭抵著的，與呼吸錯，“沒有誰可以真的陪誰一輩子，靈犀，老公希你堅強，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否則等他不在這個世上了，他怎麽能放心的下。

他的寶貝，依賴他依賴慣了，子又善良弱，如果他早知道他的壽命不長，當初也許不該把保護的那麽好，讓適當點風雨，才能長。

陸靈犀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脖頸，小腦袋親昵的蹭了蹭他的側臉，“不要，如果沒有你在邊，我一個人肯定活不下去，老公，我要你永遠陪著我，還有我們的寶寶，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是多麽可而不可得的幸福。

男人結上下，下心幾經翻湧的緒，頃，他手輕輕摟住了的脊背，薄吻著漂亮的眉心，“好，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