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兩位警，找我有什麼事？”

四十多歲的氏集團老闆業，不太像想象中的商人模樣，長得有些憨厚，

圓臉，帶著不是很明顯的混，留著鬍子，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著對麵的林家俊和波，他故做幽默的說：“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守法商人，兩位重案組的阿sir上門找我，搞得我很張啊。”

張就對了，

第一眼看到業，林家俊也有些張，

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忽然拿出殺豬刀一頓砍，把自己和波做人叉燒包？

“先生，不知道這筆款項，你有冇有印象？”

波拿出一張列印的紙，隔著桌子遞給業。

廉署查到，阿強生前，賬上轉了二十萬，正是來自於氏集團。

他那輛車就是用這筆錢買的。

警察的待遇高，二十萬港幣對於警察而言不算鉅款，阿強那個級彆的警員，偶爾加加班，不用一年就可以賺20萬。

萬皆有價，20萬還不至於讓一個警察出賣良心，參與殺人這種大案。

如果這隻是定金，再配合上降頭，那就說得通了。

業看了眼轉賬單列印件：“晤……有印象，你們問這筆錢做什麼？”

“先生，請問你為什麼要給阿強打這筆錢？”波直接問。

業皺了皺眉，抬頭說道：“警，我記得你剛纔說，你是重案組的，港島是個**律的地方，如果涉及商業，我應該有權不回答你的吧？”

“先生，我希你能配合。”

波是老警察了，平時嘻嘻哈哈，辦起案子來，經驗十分富，臉頓時一沉：“我們是重案組，不關心商業犯罪，但如果你不配合，那也許我該請商業罪案調查科的同事來與你談。”

“嗬嗬，我業雖然不是什麼太平山頂大富豪，卻也是八歲開始便出來混，從廟街擺地攤，一步步走到今日，警，拜托你不要唬我啊。”

業把列印紙輕飄飄的一丟，靠在椅背上，拿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然後悠閒的用勺子攪拌著，一臉無所謂的說：

“既然如此，那我等著，什麼時候商業罪案調查科的警來，提前與我打聲招呼，我請律師來，大家一起坐下來，慢慢談嘍。”

“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樣對抗，對我們雙方都不好！”波說。

“警，就憑你這句話，我就能告你恐嚇。還有，我這個人喜歡喝咖啡，敬酒罰酒，都不懂得吃。”

業一口喝乾杯子裡的咖啡，把杯子朝桌上一放，看了眼手上的勞力士金錶，

“現在我還有事，兩位，請自便吧。

“先生，我覺得你冇有必要這麼抗拒，警察和商人，也不應該是敵對關係，警方保護商人的合法利益，商人與警方合作，更有利於社會治安，大家都有好的嘛。”林家俊笑著說道。

兩個人辦案的套路，肯定是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大的嚇唬，小的圓場，

隻唱紅臉，彆人不拿你當一回事；隻唱白臉，容易談崩，

業看了他一眼：“這位林警不僅長得靚仔，話說的也很對，可是無論警察，還是商人，都要守法。合作，應該在法律範圍之。”

“法律嘛，警察其實冇有律師懂得多，不過剛纔聽你說起咖啡，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喝。”

林家俊看了眼桌上的空咖啡杯，“剛纔進門我便聞到了，好濃鬱的香味，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業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個年輕警，怎麼會把話題轉移到咖啡上，

“普通咖啡嘍，這位警若是喜歡喝，我讓書給你衝一杯？”

“多謝，不必了，我是警察，萬一貴公司的咖啡太昂貴，廉署要找我麻煩的。”

林家俊嗬嗬一笑，拿過空的咖啡杯杯子，仔細看了看，甚至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殘留著一非常重咖啡味。

放回杯子，語氣玩味的說：“這麼濃的咖啡，一定很苦，如果是我，恐怕要喝半天才能喝的完，先生竟然兩口就喝了？真是能吃苦啊。”

波也注意到了不對勁，

喝咖啡嘛，都是小口抿的，

哪有像他那樣，兩一杯……哦不，兩口一杯的？

業算是上層社會了，行為舉止都有一定的規矩，不太可能當著外人的麵，這樣癡漢一般牛飲咖啡。

有錢人炫富，真不是這樣滴。

如果隻是口，直接喝白開水豈不是更解？

“做生意嘛，有時候腦子想的太多，最近睡眠，不是太好，提神。”業說。

林家俊點點頭：“睡眠不好倒是冇有什麼，不過，如果一覺睡下去，再也醒不來了，那麻煩就大了。”

業警惕的問：“你什麼意思？”

“冇有什麼特彆的意思，先生你大概還不知道，收了你二十萬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林家俊說。

“死了？”業眼鏡片後閃過一抹愕然，“你不要開玩笑。”

“先生，你覺得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

林家俊的臉上雖然和帶著禮貌的微笑，但笑容毫無暖意可言，反而冰冷冷的，

“死得那個，是皇家警察，前幾日還和我一個辦公室，現在已經躺在太平間。先生，若是你不想幾日後也躺在那種地方，我建議你最好說實話。”

波也再次開口：“先生，人命關天，你自己很可能也在危險之中，你若是知道點什麼，希你能如實告訴我們，這也是對你好。”

林家俊的語氣從溫和轉為嚴厲，而波的語氣，也配合著從嚴厲轉為溫和，一副我真的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然而，業能走到今日，擁有這樣的家，也不是靠著幾句紅口白牙，一點點話，就能輕鬆搞定的人。

他的臉上並冇有捕捉到明顯的緒，

但同時也可以看得出，這個訊息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震撼，

片刻之後，他依舊搖頭。

“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收過我們公司錢的人，死了都要算在我頭上？不好意思，我冇什麼好說的。”

說完，再次看了看手錶：“我接下來要開會，兩位請自便。若是你們堅持要問，我現在打電話給律師，等他來我再說話。”

“不必那麼麻煩了，這是我的號碼，如果想說什麼，可以打這個號碼。”

林家俊從桌上過一張紙，寫下自己的call機號，和波起告辭。

臨出門前，腳步一頓，回頭衝業笑了笑，

“先生，我看你的臉真的很難看，明顯睡眠不足，建議你多休息，不要有太多心事，否則像阿強那樣，一睡不起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