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跟賀南北的通話后，慕蘭陷了長久的沉思。

其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思緒紛雜，手里拿著書，但是后來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時間過得不知不覺，九點的時候，霍經年回來了。

一早就聽見了車子的喇叭聲，只是懶得彈，而且也沒有理由避開他。

來海月灣的目的，就是要趕他出門。

霍經年走進臥室，看見的就是窩在沙發里拿著書，眼睛卻看向窗外發呆的樣子。

燈和，人周都被籠罩了一層。

本就是溫秀雅的長相，此刻更是添了抹似水。

傭人說回來了，他還覺得有點難以置信，此刻瞧見這樣溫的，霍經年克制不住的朝走了過去。

他站在面前，影遮住了燈。

慕蘭抬頭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

看完之后，低頭將書翻了一頁，掀淡淡的開口，“行李幫你收拾好了，在書房里，你拿了就能走。”

霍經年，“……”

他怔了怔，忍不住無奈的笑了下，“太太，這是要將我掃地出門？”

“嗯。”

人的視線落在書上，整個人溫溫靜靜，“出軌的人是你，被掃地出門的當然應該是你，有什麼疑問嗎？”

“太太，出軌這個詞，似乎不是這麼個用法。”

“怎麼，非得捉一在床才出軌？”

“……”

男人明顯冷了臉。

今天一整天的瑣碎，都集中到了這一刻。

梅寒玉那些讓他肝火的話，他爺爺的威脅，還有華家那些七八糟的事……

霍經年看著，眼神深沉而晦暗，抿直線的漸生涼薄。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他看著，也不說話，視線始終停留在書頁上。

就這麼靜默無聲的對峙。

片刻后。

霍經年轉朝帽間走去，拿了換洗就一言不發的去了浴室。

很明顯，他沒打算離開。

慕蘭依舊低著頭，在浴室門關上的那刻，驀的合上了書。

抬眼看向浴室的方向，眼里充滿了矛盾復雜。

閉上眼睛長舒口氣。

拿著書去了書房。

……

霍經年洗完澡出來時，沙發上已經沒有了人的影。

環顧四周，最后目停留在那張整整齊齊的大床。

別說人了，連躺過的痕跡都沒有。

不想見他，也不想跟他睡一張床。

男人英俊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霍經年心頭起火，也不想一個人呆在臥室，轉離開了臥室。

隔壁書房的門里亮著燈，很明顯，也呆在書房里。

腳步頓了頓。

幾秒后，他推開了自己這間書房，去理白天剩余的工作。

互不打擾，這對他們是常態。

兩個小時后。

霍經年理好手邊的事關了電腦。

他抬手了眉心，臉上著淡淡的疲憊。

起離開書房，他看了眼隔壁書房，發現里面的燈好像關了。

他直接回到了臥室。

然而，臥室里漆黑一片。

他打開小燈后才發現，里面跟他離開時一樣，整整齊齊又冷冷清清。

沒回臥室睡覺。

霍經年走出臥室，想也不想就去了客房。

客房太多，他一間間推開，在最后一間客房的床上，他看見了人起伏的影。

輕輕嘆了口氣。

他從來就沒見過人倔這樣的，也從沒有一個人讓他這般束手無策過。

這已經無關征服了。

就只是單純的……心疼。

心疼自己的人也是應該的，就好像他也心疼華翩翩。

但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慕蘭也生出這樣的憐惜之了呢？

很難追溯。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

明明一開始，他還告誡，不要對他要求過高。

結果，方寸大的也是他。

人背對著他躺著，影纖瘦而單薄，搭在腰側的手微微蜷了下。

這麼一個細微的作，被他發現在裝睡。

他走到床邊，盯著看了會兒。

慕蘭能到他的靠近，也能想象到，他正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自己。

但不想搭理他。

良久。

聽見男人帶著疲倦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只要我搬出去，你就能消氣？”

“……”

沒有說話。

“太太，華家遭逢劇變，華翩翩的也傷得很重，誠然我不是什麼好人，可畢竟是跟過我的人，我總不能看著連自己父親的葬禮都趕不上。”

“……”

慕蘭有點鼻酸，依舊不搭理他。

霍經年盯著白皙的側臉，慢慢在床沿坐了下來。

床邊微微下陷，慕蘭擰起眉心。

他握住拳的手，“太太，你真想讓我離開嗎？”

眼淚從眼角落。

慕蘭睜開了眼睛，因為掉了淚，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雙澄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他，聲音又啞又，“霍經年，你有沒有想過，從一開始我想跟你要的，就不是霍太太這個份？”

“……”

男人怔住。

的眼角又落下晶瑩剔的淚，一點點打枕頭，“倘若我跟華翩翩一樣……不，甚至比還要迫切，迫切的想要霍經年的呢，你是不是還會覺得，背著我去黎會舊，是一件正常的事？”

霍經年，“……”

他僵住，從五到形都有跡可循的僵了僵。

慕蘭從他掌心回自己的手，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屈膝抱著自己的，目看向漆黑的窗戶，“因為從一開始我們的婚姻就是一樁強買強賣，你為了繼承權，我為了霍家的權勢，所以你便覺得我這個人沒有心，也不會痛，即便你一正義凜然的去找前友，我也應該像個合格的賢助，包容你，接你的一切行為。”

慕蘭抬手了眼淚，細白的手指從發間穿而過，的聲音在這個深夜清淡的，像是捕捉不到的冷空氣。

男人的結滾了滾，幾乎沒有辦法將視線從白皙的臉上移開。

的神越發的溫涼，眼神飄遠，“你不我，所以你也不希我你，這樣，我們才能沒有負擔的維持同事一般的婚姻。”

“太太……”

快速打斷他，“可是怎麼辦，我不想這樣了。”

男人的心跳，瞬間失去了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