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一片安靜。

除了人溫帶著祈求的言語，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霍經年眸幽深的看著，像是在思考。

慕蘭耐心的等著他的回答。

片刻，又或許更久。

霍經年掀淡淡的道，“連我設計慕槿的事，你都能不計較，那麼，讓你下定決心跟我離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慕蘭著他，眼底一片坦，“大概是因為我得不到你的，也接不了你心里有別人。”

他微蹙起眉心，似有不滿，“即便你得不到我的，也用不著污蔑我心里有別人。”

慕蘭輕輕的笑了一聲，“難道你心里有別人我會不知道麼，霍經年，對你的了解的確是刻意為之，但了解本并沒有作假，你能為華小姐開舞蹈室，以后也不可能放得下。”

霍經年開口反駁，被慕蘭搶先一步阻止了。

“我知道，華小姐是能被你舍棄的人，你也的確為了我舍了，可是，能舍棄不代表能放下，你帶去治，舍救了你的命，你又給找醫院修養，好了，你給開了舞蹈室……”

說著，苦笑了下，抬手輕輕掖了下發，整理了緒看著他，“這是一件沒完沒了的循環，聽著就讓人厭倦……”

霍經年冷聲打斷了，“你讓賀南北廢了的，我帶治療有什麼錯，救了我，我給金錢上的回報，慕蘭，講點道理，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

慕蘭靜靜的看著他。

靜靜的等他說完。

靜到能聽見自己心跳冷卻的聲音。

看著他冷漠的臉，淡笑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因為的傷怪我，也對，賀南北的確是我派去法國的。”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的不能跳舞，又因為我了那麼重的傷，給開一間舞蹈教室，這不算過分。”

“……”

不算過分麼？

好像真的不過分。

點了點頭，“你想怎麼補償我沒意見，等我們離婚之后，就算你養著，我都沒有意見。”

“慕蘭。”他的語調冷靜下來，提醒，“你的理由并沒有說服我，至沒有達到我愿意離婚的程度。”

“沒有麼？”

“沒有。”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淡漠，“如果你想不到，我可以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忽然就笑了，“拖延政策可一不可再，霍總，何必耍我呢？”

他波瀾不驚的道，“想離婚的是你，你說服不了我，就只能接。”

慕蘭，“……”

覺得荒唐，“你差點害死我哥，又跟別的人牽扯不清，欺騙我，設計我，結果離婚，還得讓我找說服你的理由？”

“怎麼，覺得我無恥，是嗎？”

“是！”

霍經年看著，邊噙著笑意，“剛剛不是還裝得溫良恭儉，一幅只要我肯離婚，你什麼都能答應的樣子，這會兒就裝不下去了？”

閉了閉眼，沒有了再跟他虛以為蛇的心思，“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離婚？”

他好奇的看著，“我就真的這麼罪無可赦？”

慕蘭睜開眼，“并不是你罪無可赦，我你的時候，你干過更混蛋的事，只是……”

他挑起眉，“嗯？”

“只是我現在不你了，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不愿意再忍你，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看著他，口齒清晰，語調冷靜，“我等你太久，夠了各種各樣的委屈，一個人最好的年紀就那麼一點點，我不想再為了你繼續委屈自己，往后我要過想要的生活，不再為任何人改變，所以我要跟你離婚，無論如何。”

說這番的模樣溫靜而堅定。

這堅定足以讓他一目了然，是到了不會再改變的程度。

他依舊保持著坐姿，沉了幾秒，淡淡的掀，“你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得想一想。”

“……”

想一想？

著拳頭，“你預備想多久？”

拖延政策不會再上當！

霍經年盯著看了會兒，“想好了就會告訴你。”

的嚨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呼吸變得不順暢。

這種無休無止的敷衍，也夠了！

可又能怎麼樣呢？

他是霍經年，除了妥協跟等待，又能做些什麼？

慕蘭著拳頭，指甲嵌掌心，狠狠的將自己的緒按下去。

垂下眼睫，語氣變得淡靜，“行，你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

“嗯。”

沒再看他，轉就往外走。

他也沒有阻止。

但他一直看著，直到的影消失。

直到客廳又恢復一片死寂，他的表才徹徹底底的沉下去。

被人甩，原來是這麼一個滋味。

新鮮，但是不好。

霍經年又點了一支煙。

他這幾天煙癮很大。

直到整個人籠罩在煙氣里，他才慢慢斂起表。

離婚……似乎也不是不能忍的事。

這幾天去旅行，他好像也沒有特別的想起。

這麼想著，緒逐漸沉淀。

………

走出別墅大門，慕蘭重重的嘆口氣。

并沒有持續很久的談話，卻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張開手掌，掌心落下好幾個月牙形，是指甲掐出來的痕跡。

夏天真的來了，酷暑難耐，太照在臉上，刺得看不見前路。

靠在門上，拿出手機想打給慕槿，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他還在住院。

撥了撥電話本，打給了賀南北。

他們不算朋友，甚至那個家伙還坑了，但是銀貨兩訖的關系對來說，才是最清楚輕松的。

霍經年沒有讓司機送，也不想再勞煩他的人，現在最煩的就是牽扯不清。

當斷則斷，是對這段婚姻唯一的態度。

慢慢往別墅大門口走。

走了二十分鐘才走到雕花的鐵門邊。

從小門出去，賀南北的車剛好開了過來。

慕蘭拉開車后座坐了上去，不客氣的吩咐，“送我回公寓。”

賀南北看著后視鏡，“霍太太，我已經不是你的保鏢了，你使喚我未免也太順手了？”

閉著眼睛，“你缺錢，我缺個司機兼保鏢，開個價吧。”

賀南北發車子離開，“我很貴的，你要是離婚了，確定還能請得起我？”

慕蘭睜眼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