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拆了石膏就能回家休養了。

辦好了出院手續，賀南北上樓幫忙拿行李。

這也是時隔兩年，慕槿第一次見到賀南北。

面面相覷，有幾分尷尬。

慕蘭將椅推進來，“賀南北，你把我哥扶過來。”

賀南北抬走到病床邊。

慕槿抬眼著他，“你不會趁機把我的傷口弄裂吧？”

賀南北挑眉嗤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無恥？”

“……”

慕槿理虧，卻還是，“我無恥就不會放你一馬了。”

呵。

賀南北冷笑，“要不要我謝謝你？”

慕槿，“……”

他被噎住。

賀南北架著他的肩膀，將他從病床扶到了椅上。

慕蘭在一旁悄悄松口氣，主上前接過椅，然而還沒推幾步遠，就被賀南北攔住了。

“我來。”

“……”

慕蘭怔了怔，默默走到了一邊。

賀南北推著慕槿往外走。

慕槿納悶的問了句，“怎麼會聽你的話？”

“這個你得去問。”

“賀南北，我們之間的事希你別牽扯我家人。”

“你當初臥底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

沉默了幾秒。

慕槿忽然深吸口氣道，“我找到南汐姐了。”

椅停住。

賀南北驟然變了臉，“在哪兒？”

“監獄。”

“……”

一陣錐心的刺痛。

賀南北臉鐵青，“我他媽三年前就應該斃了你！”

慕槿垂下視線，“道不同，賀南北，我的確刻意接近你，但是我不后悔，海霧幫本就不應該存于世上。”

“好一句道不同，慕槿，你今天還能說這樣的話，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你別指我會原諒你，你這輩子都欠姓賀的。”

“我欠賀南汐，并不欠賀家，等南汐姐回來，我會償還，至于你，最好能夠洗心革面，不然……”

“不然？”

“你姐姐會傷心。”

賀南北，“……”

姐姐會傷心，這句話瞬間將他的理智拉回來。

賀南北調整緒，繼續推著往電梯走，“這些年我怎麼都查不到的下落，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也查不到，是霍經年告訴我的。”

賀南北面戾氣，“果然是他！”

慕槿皺著眉心，“當初事鬧得那麼大，霍元詹保下你，那麼，勢必得有人背下這件事，霍經年的意思，是南汐姐主投案的。”

這也的確會是賀南汐做的事，為了保存弟弟，別無選擇。

賀南北紅了眼睛，著椅的手收，到青筋浮起。

慕蘭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對兩人的對話心驚膽戰，不敢，也不敢吱聲。

原來賀南北還有個姐姐……

正發著呆，賀南北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霍太太，一直聽，不打算發表下意見？”

電梯口，慕蘭停下腳步，“你想聽我說什麼，我跟霍經年正在準備離婚，他的事跟我無關。”

賀南北勾起淡笑，“你哥哥臥底海霧幫的時候，是我姐姐的保鏢，我現在是你雇的保鏢，你說這是什麼緣分？”

“……”

慕蘭了，將視線看向椅上的人。

慕槿鎖著眉，“別聽他信口開河。”

慕蘭點點頭。

沒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梅寒玉發過來的。

看了眼賀南北，“你送我哥先回家，我早上腸胃不舒服，我去腸胃科掛個號看看。”

賀南北輕笑，“是得好好看看。”

慕蘭瞪了他一眼。

慕槿不是沒有懷疑，“我讓媽跟司機陪著就行，你的保鏢還是跟著你比較好。”

“不用了，就是檢查一下，沒這個必要。”

電梯門開了。

慕蘭率先走進去，“還不推我哥進來！”

賀南北推著椅進了電梯。

慕蘭在五樓的腸胃科下了。

不忘叮囑，“賀南北，你現在拿了我的錢替我辦事，最好對我哥客氣一點，我不管你們過去的恩怨，總之我現在是你的雇主，你得聽我的。”

賀南北掀起嘲弄的笑，“你跟你哥還真的是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廢話多這點最需要改。”

慕蘭冷了他一眼轉離開。

賀南北著電梯的門關上，低頭同慕槿道，“我廢話能有你多？”

“……”

“你當初調戲我姐的時候，可比我現在廢話多一百倍。”

慕槿尷尬的輕咳，“你連這個也要學我，別告訴我，你上我了？”

賀南北哼笑，“我他媽恨不得死你，你信嗎？”

電梯緩緩下降。

降到一樓時，慕槿突然來句，“我信。”

賀南北，“……”

這混蛋無恥這點，數年如一日。

……

霍經年拿到手的化驗報告，顯示的是腸胃炎。

他著這份報告看了很久，英俊的臉上著一矜冷，看不出太多的緒變化。

不是懷孕。

失嗎？

好像也沒有。

畢竟他正打算將從生活里清除出去。

沒有失，可他不能理解這化不開的煩躁從何而來。

拉開屜，他將報告丟了進去。

點了支煙，他靠在椅背上，俊的臉隔著青白的煙氣有點模糊不清。

最近他煙的次數愈發的頻繁，細節的改變才是最致命的。

一支煙的時間，他似乎想通了煩躁的來源。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很快就會到期。

他煩的是，自己似乎已經越來越習慣那間寒酸的公寓生活。

剝離了一種習慣，養另一種習慣，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然而，到了下班時間，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去了菜市場。

早上說昨天的蝦不新鮮，他想去挑點新鮮的蔬菜，把冰箱里的陳菜都丟掉。

男人西裝革履一矜貴的在菜市場挑菜，后還跟著書跟保鏢，一出現就了焦點。

書覺得尷尬，急忙將口罩戴了起來，并遞了一只給霍經年，“霍總，還是戴口罩吧。”

霍經年看了眼四周圍觀的人群，手接了過來，然后才繼續逛菜市場。

他咨詢過醫生，腸胃炎能吃些什麼，所以目標明確的，直奔蔬菜區。

挑選好了新鮮的蔬菜，又買了點瘦，便打道回府了。

司機將他送到公寓樓下就離開了。

霍經年抬手看了眼時間，五點半了。

他加快腳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