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安安靜靜。

靜到連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慕蘭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霍經年看著，沒有說話。

抬手梳理著長發，“華小姐如何慘，都跟我沒有關系，我雖然長得良善，但不是真的圣母，別人的死活，我一點都不關心。”

男人勾了勾，“那太太覺得我是進來干什麼的？”

笑了下，“自然是找我去救人的。”

“我以為你會說，我來找你離婚。”

“一個意思，說法不一樣而已。”

霍經年看著，“你現在什麼覺？”

閉了閉眼，“老實說，有一點難，不上氣的覺。”

“是麼？”

“是的，雖然不明顯，但你選擇救華小姐，真的讓我很傷。”

傷？

他不聲的笑了下，“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明顯，讓人完全看不出來。”

慕蘭臉上一片坦，“我了你那麼久，糾纏了那麼久，到頭來，你還是為了華小姐，才肯放棄這段婚姻，只要是付出過真實，都沒辦法不難過。”

“你一說難過，我就開始后悔，怎麼辦？”

慕蘭篤定的著他，“你不會，你是霍經年，做了決定就不會后悔。”

男人低低的笑，將手里的文件遞給，“虛也好，假意也罷，但你了解我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真的。”

“……”

慕蘭著文件上偌大的四個字，離婚協議。

心臟砰砰跳。

翻到最后，看見男人飄逸的簽字，才松口氣。

但這一刻涌上心頭的，不是興，而是……悵然若失。

對他的，從來沒有一一毫的作假。

是真，不也是真。

掀起自嘲的笑，“霍經年，我真恨你。”

“……”

男人的眸驟然凝固。

半晌，他掀淡淡的道，“你能恨我，稍稍讓我覺到一欣。”

著他，聲音染了幾分苦，“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華翩翩重要，這是我對這段婚姻最大的失。”

霍經年，“……”

慕蘭吸吸鼻子，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到梳妝臺前，拿出筆，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著協議，這一刻，又覺得如釋重負。

回頭看著他時，眼底閃過淚，“我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自由，希你仁慈一點，不要再我。”

“離婚之后，我再也沒有機會跟你復合了，對嗎？”

眉目堅定，“對。”

他笑了下，“我心里有些不平，我花了二十幾年時間韜養晦，才站在了權利的巔峰，為什麼這個世上還有我得不到的人？”

“人而已，只要霍總愿意放下，會收獲到另一片豁然開朗的天空。”

霍經年意味深長的看著，“或許吧，在那之前，我得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付出代價。”

怔了下，有些不寒而栗，“我明白，你要給華小姐報仇。”

“我也是給自己報仇，畢竟我這輩子人掣肘的機會不多，不報復回去，怎麼都難以平息心頭的怒火。”

“……”

慕蘭張的著他，“那……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他扯譏笑，“你不拿著離婚協議去找律師？”

像是突然被人點醒，“我去換服！”

沒錯，得先把離婚的事落實，以防萬一。

人匆匆忙忙慌慌張張跑進了帽間，急切又激，所有的緒無藏匿。

霍經年面無表的看著，將的迫不及待盡收眼底。

他的眸一點點往下沉，緒一點點鋪陳出沉，直至冷如冰霜。

手指收拳，泛白，骨節作響。

這些，無一例外的彰顯出他的忍克制，以及……怒不可遏。

他會讓設計這件事的人，統統到報應。

換好服，霍經年親自驅車送去了律師樓。

兩人一同進去辦理了離婚的事宜。

手續全部辦好，沒有任何異議，就正式步離婚的程序。

從律師樓出來。

慕蘭走在前面，霍經年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站在臺階上，回頭看著他，“我們現在要去救人嗎？”

他盯著沒有毫郁的臉，“你好像比我還要急切？”

“讓我救人的是你，怪氣的也是你，我只是想快點把人救出，然后……”

“然后好快點跟我一刀兩斷，徹底劃清界限，對嗎？”

慕蘭皺起眉頭，“不然呢？”

“……”

是啊。

不然呢？

他沒再說話，徑自走下臺階。

慕蘭嘆口氣，跟了上去。

霍經年拉開車門，“我帶你去吃點東西，這附近有間不錯的私房菜。”

有些訝異，“不是要去救人？”

“救人跟吃飯有什麼矛盾的地方？”

“……”

咬了下瓣。

在男人的注目下，坐進了副駕駛。

他都不急，有什麼好急的。

到底還是定力不夠。

霍經年驅車帶去了間私房菜，點了幾個招牌菜。

慕蘭最近胃口不錯，尤其是離了婚，胃口就更好了。

整個用餐過程，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得越香，男人越不是滋味。

他輕輕嗤笑一聲，“離婚就讓你這麼高興？”

“離婚沒什麼好高興的，但是離婚又分到那麼多財產，還是值得高興的。”

霍經年大手筆給了分手費，都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

以后要養孩子，收他點錢，還是心安理得的。

他沉著俊臉，“年紀輕輕就了富婆，高興這樣，是打算找幾個小白臉養著？”

慕蘭喝著湯看了他一眼，“以后說不好，但是目前沒有這個打算，我想先去我爸的公司悉悉業務，希以后生意場上還能有機會跟霍總合作。”

“你還想跟我合作？”

“想啊，你可是霍經年，誰不想跟你合作。”

“跟我合作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也愿意？”

“額……那還是算了吧。”

什麼都不想再付出。

與虎謀皮這種蠢事，永遠都不會再干。

一頓飯的時間，男人一個笑臉都沒有。

慕蘭也沒管他，自顧自的吃飽喝足。

夜幕逐漸降臨。

吃完飯，慕蘭又上了霍經年的車。

去救華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