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之時，郁華踏著最后的夜幕離開。

顧溫目送對方離開，見郁華一躍十幾米又行百米之遠，不知對方所用是某種寶還是法。

顧溫回到房間，坐在燭火前打量碧眼水波珠。

心念一，一條小泥鰍虛影顯現，纏繞他的手腕，真氣緩慢而持續被它吸走，同時一縷縷獻的心念傳來。

碧眼水波珠算是徹底屈服了。

顧溫投神念，一縷明悟泛起。

【此珠生于水脈，長生之氣孕育，置丹田，煉氣化事半功倍，持之，控水化形。又因靈澤，黏化解攻擊，防甚優】

加快修行速度，控水，以及防！

顧溫難掩心中激，四下張片刻，隨后手握靈寶，對著桌子上的半杯水一指，一團白開水飛出，懸浮在掌心之上。

加大法力，水團化形，一層水包裹顧溫，著著帶著一黏，像是潤劑。

一拳轟出，像是在打果凍。

嘶！

顧溫頓時神振，角都忍不住泛起笑容。

如今有心法，外有靈寶，還有一顆郁華送的保命丹藥。保命手段總算是初雛形，有那麼一點修士的意思了。

隨后顧溫又試了試修行，真氣運轉周天，碧眼水波珠散發出一縷縷冰涼，而真氣好似乘著東風加速前進。靈泥鰍在他運氣時，仿佛也化作了經脈的一部分，讓他多了一條高速公路。

修行速度增加估五分之一。

如此一直到了天亮，僅僅一個時辰，突破道基第三重所需五臟神之一‘心神’便推進了千分之一。

一天修行十個小時便是百分之一，一百天便能圓滿一個五臟神靈，大約兩年可第三重！

呃.....

顧溫沉默片刻，覺得自己還是先找天髓吧。

兩年突破一重應該是正常的修行速度，但目前沒有這麼寬裕的時間讓他慢慢磨。

咚咚咚！

這時房門被敲響，江富貴的聲音傳來：“爺，您醒了嗎？”

顧溫收斂一切不同尋常，道：“進。”

江富貴推門而，滿臉紅的將賬本遞上，道：“爺，這是各大青樓給您的分紅，總共一千兩百五十兩。”

一載天髓賬。

顧溫點頭道：“做得很好，我拿一千兩，剩下的零頭歸你。”

“哎呦喂，爺這哪里是零頭，這簡直是連骨帶啊。”江富貴笑得都裂開了，隨后從袖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是一枚黃藥丸。

“這是您要的龍虎丹，價格是五十兩白銀一顆。”

顧溫更加滿意了，拿來往里一放，外殼是糖做的，苦，直接吞咽不會有太大影響。

而重點不是這個，他需要的是天髓。

命格微微震，宛如蒼宇的氣海多了一抹火流。

天髓增加，比藥果一個五十分之一多，大概十分之一個天髓。

顧溫振，他可以確定這汴京曾經自己看起來像智商稅，貴的離譜的藥很有可能都是靈藥，都備天髓和帝漿。

江富貴傻眼了，道：“爺，要我給你找個清館人來嗎？這藥效起來，不泄掉傷子。”

“我近日在練一套家功，需要一些藥輔佐，你莫要往外說。”顧溫搖頭解釋了一句，“我要大量龍虎丹，我記得這是千樓的東西。”

江富貴回答道：“沒錯，只是這東西限購，您要很多的話估計得親自去一趟千樓了。”

顧溫思索。

藥果五十顆得一載天髓，花費千兩。

龍虎丹十顆一載，花費五百兩。

可龍虎丹會暴自己，但可以借用房事掩飾。目前找不到其他渠道，也不能干等著，天下底下從來沒有萬無一失。

如今自己還有一萬兩千兩銀子，得趕快花掉，沒了這汴京還不知道天底下哪里能隨便買到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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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郁華翻墻院。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躺在院門口的老驢慢悠悠走來，道：“小祖宗，你不會真遭了劫了吧？嘖嘖嘖，想不明白，趙家那小子哪里比不上他了？”

郁華沒有理會這頭貪污賄的騾子，朝著屋走去。

老驢跟在后喋喋不休。

“且不說別的，人家可是有一位真君老父親，又手握仙地王朝氣運，說是天生貴子也不為過。當然對你來說，誰來了都是屈尊，可你真要來點紅塵歷練也不能隨便埋頭自己……”

“夠了。”

郁華原本和的嗓音微微拔高，困意與疲倦沒有讓心煩意，可老驢將顧溫與趙對比，并且貶低前讓忍無可忍。

誠然對顧溫沒有多余想法，可不代表有人拿一塊玉與糞石對比，懟著自己臉說糞石好。

而且不知這次它又收了多好，哪怕只是傳話也讓人不安。

“你這次又收了多好？”

郁華緒也只是稍稍一放，便收了回去，以至于老驢無法通過語調察覺不對。

更因天地限制，再強的大能也是凡胎。在外頭它能搬山填海，在此地它頂多在千軍萬馬中帶郁華安然無恙逃跑。

老驢作為郁華長輩，以常理而言更不會去揣測的喜怒，反而笑呵呵道：“好是一直收的，這都是為了宗門大計，我道基凝聚的夠快夠高你就越安全。”

“但老夫也不是婆子，向來是有一說一。今早那趙又來拜訪，老夫覺出他上多了幾分靈韻，恐怕已經筑道門。”

從來沒有無理由的，道君皇帝這麼多兒子兒，為什麼趙這個九子能備寵？不僅允許在汴京開府做親王，還花費大代價梁換柱顧家仙緣。

今日一觀，原來是趙資質超凡，竟然能筑造道基。

龍生九子，他應該是最優秀的一個。

這可是大宗門傳人的標準，他三清道宗幾十年不一定能出一個，如此已經是道門圣地的標準。放一些中小宗門，可以是千年不出的天才。

“趙家九子也算是天縱奇才。”

老驢念完，又補充道：“這條是收錢的，不過也是事實。”

“筑道門？”

郁華面古怪，雖然也認可這句話，道基意味著真君之姿，放任何宗門都是頂梁柱般的存在。

但邊有一個四日筑道功的，趙一個剛剛門的來跳臉多有點稽。

他趙為真君之子，坐擁大乾氣運，不知吃了多靈丹妙藥。從顧溫書架上的賬本可知，水房一年就給他上供幾十萬兩白銀，其耗費了多靈藥難以估計。

天驕耗費大量資源很正常，能夠快速消耗轉化為底蘊是一種天賦。

可顧溫在前，趙暗淡得如茅坑里的糞石。

老驢以為郁華是在驚訝，繼續說道：“趙家底蘊深厚，出一個天驕很正常，這可能是一個麻煩。”

“這是趙家給前輩的好不夠？”

郁華有些意外又不免怪氣，老驢也不惱，裂開驢說道：“你若是是能把人收下當狗我倒是支持，你若不愿老夫也不敢奢求。但你真以為趙家如趙一樣愚蠢嗎？”

“年慕而愚，世家千年而慧，趙家并不傻。何況一位真君在他背后，那位道君皇帝不能彈，可趙可以。”

郁華品出對方話語間的殺氣，問道：“你想殺了他？”

老驢搖頭道：“我不希到那一步，只是他確實有威脅。”

有威脅就要殺人嗎.......

天上的真君與地上的生靈已經不是同類，就如面前宗門神會毫不忌諱自己收取好，也如宗門更換護道人不會過問自己。

郁華越發覺得不能讓顧溫暴，假如被這老驢發現了必死無疑。

屆時它會聽我的嗎？

連也難以遏制的冒出一縷殺意，若二者保其一，不可否認郁華對自己的護法了殺心。有這個能力，只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大到給自己留下無法遏制的殘缺。

可顧家后人四日筑道，一日煉靈，你這頭吃卡拿要老驢拿什麼比？

何況至今為止，趙家在想方設法攀關系，宗門護法肆意妄為收取好，目前唯一關于不死藥的線索是顧溫提供的。

要他們有何用？

宗門長老之中一直有流言蜚語，玉清派的師祖，為什麼要整個道宗出力。

護法與我，或許并非一條船。

接二連三被拿去與趙家進行利益換，雖是無足輕重之，可警告無果讓人寢食難安。

人心隔肚皮，郁華卻能聽到人心之中的污穢。論跡不論心無錯，可頻繁的無視與小作都在加深裂痕。

郁華幽幽說道：“還請護法不要再泄我的信息。”

“你這丫頭還信不過我？”老驢一副不著調的大家長模樣，“我自有分寸，不該說的絕不說。”

“前輩的分寸，或許不是我的分寸。”

郁華下殺意，話音一轉說道：“不死藥應該曾經停留過龍泉井中，否則也不可能孕育出一頭靈，一頭能被吊起來砍死的靈。”

無人教化，只能是憑借寶地開智的。

一論起不死藥，老驢頓時變得鄭重：“所以不死藥在龍泉井之中？”

“不在，只是曾經停留過，若是在的話那頭靈便不會死的那麼輕巧。”郁華搖頭道。

“不死藥藥需金木水火土五行魄，據宗門所測算的天機依舊在水行之中。可水脈縱橫千里不止，在沒有捕捉到其形之前，還不能確定。”

“前輩去與趙家說，給我備一條船，我要去乾江看看。”

郁華進屋關門，摘下斗笠躺在床榻上。

垂簾輕紗之下，又翻出了從顧溫那里拿來的書，沉浸其中的筆墨行間。

“春江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生....”

這一次不再關注其中畫龍點睛絕句，反倒是看起了開篇。

“他喜歡游江嗎？”

疲倦涌上心頭，很快便發出細微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