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雖然不大，但勝在佛滿圓潤，線條流暢自然。

這樣一個玉，無論怎麽看，都算不得是上品。

可對於這麽多年，被顧老爺子停了開銷，一直自力更生的顧秉文來說，可能是用掉了全部家。

畢竟靠著舞文弄墨和古玩，又能賺到多錢？

況且，他本也不是個作生意的料子。

但此時這一番沉重的心意，曦卻不得不令容。

“囡囡，我也沒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就借用這個送子觀音，祝你們小夫妻白頭到老，舉案齊眉，早生貴子吧！”

顧秉文說完，自嘲地笑笑。

“看看我能有什麽幫的上的，希你們別嫌棄才好。

接連幾句示好的語氣和態度，看的曦一度心酸難耐。

可在顧宸洲心裏，這麽多年累積下來的怨和恨，無奈和無助，都不是幾句話可以釋懷掉的。

見兩人不語，顧秉文非常落寞地點點頭。

“最為父親，我確實失職，你不想原諒，也是應該，我”

“爸爸！”

看著眼前，父子倆這尷尬無措的局麵，曦實在看不下去了。

如果這聲稱呼，能讓他得以寬，那麽倒也算不得什麽。

“囡囡，你”

顧秉文顯然被那句稱呼砸暈了，也一度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病。

“你剛剛我什麽？”

曦低頭笑笑，倒也沒扭，直接走上前接過他手裏的送子觀音。

“爸爸送的禮，我們很喜歡！謝謝爸爸！”

“你”

顧秉文此時笑的像個小孩。

“你這丫頭，我改口費都沒給。”

“喏！”

曦手裏托這那尊送子觀音，點了點頭。

“這不就是！”

這麽又乖巧的小棉襖，難怪顧老爺子提及這個孫媳婦就一臉驕傲和開心。

顧秉文此時心裏也是暖意融融。

看看，再想想顧宸妤那個邦邦的樣子，一時間更加慚愧不已。

同為人父，他和柏釧，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兒。

但有了兒媳的肯定，還能奢什麽呢？

“哦，對了！還有這個！”

顧秉文此時心舒暢，人也開朗了幾分，俯再次拿起另外一個大長方形木盒。

“這是國名畫大師的真跡，前些時日一起參加活到了，就給你們求了副字。”

他說著，將木盒打開，裏麵一個珠白包邊的鏡框裏，“佳偶天”四個大字蒼勁有力，看的曦心裏也很是。

這禮，比起金銀玉，那可是太和心思了。

“謝謝爸爸！我最喜歡這個！”

“喜歡就好！改天我給你們掛到書房去。”

“要什麽改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顧老爺子是個急脾氣，此時看這公公兒媳關係融洽，自然也想幫父子倆解開這個二十多年的結。

自己的兒子固然有錯！

可罰也罰了，還真能一家人四分五裂不。

借著顧宸洲的婚事，他還是很想把這個家再重新聚攏在一起。

“不好！”

關鍵時刻，顧宸洲直接開口拒絕，一下將顧秉文剛剛愉悅的心思攪的不知所措。

“這個和宸公館風格不搭，就放到老宅這邊吧。”

“對對對！”

顧老爺子也覺得有道理。

“樓上，宸洲的房間一直都在，以後你們小兩口還是要經常過來住幾天，陪陪我這個老頭子的，那就依宸洲的，放到那個臥房去！”

聞言，見顧宸洲不反對，顧秉文急忙點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給掛上！”

眼前這種況，曦也趕一手拽上一個。

“爺爺，顧宸洲，我們去幫忙！”

三人一前一後上樓來到臥房，看著顧秉文拿著各種工躍躍試又親力親為的樣子，曦直接從後推了一把顧宸洲。

“顧宸洲，你過去幫爸爸一起把字畫掛起來，我和爺爺在這邊幫你們看著。”

顧太太發話，哪裏有不聽的道理。

其實對於這些東西，顧宸洲一個自小生活優渥的讀書人，哪裏用親自手。

可眼前，顧秉文都搬來凳子，親力親為去做，他自然不能不理，隻站在後，也隻是聽聽指揮，偶爾遞下東西而已。

“哎，歪了，向右一些！”

“不不不，右邊幅度太大了！”

“好好好，再朝中間一點點！”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曦攙扶著顧老爺子的胳膊，站在不遠，故意來回瞎指揮。

果然不過幾下，顧秉文就累的氣籲籲，一時間有些一籌莫展。

“這這呢？位置怎麽樣？”

“不行，有點低！”

曦嘖嘖有聲，“顧宸洲要不你去吧，讓爸爸幫你扶著，你畢竟高一些嘛。”

“對對對！宸洲來！宸洲來！”

得！

一老一小，沒用多久，徹底將掛字畫的父子倆折騰的夠嗆。

也正是如此，兩人關係也徹底破冰。

“宸洲啊，你小心手啊！”

顧秉文站在他後，小心翼翼邊看邊囑咐。

“釘給我！”

“好！”

“手拿開，扶穩了！”

“嗯，可以了，小心啊，小心！”

看著站在凳子上，手忙腳的父子倆，後的兩個始作俑者相互給對方豎了豎大拇指。

黃昏的橙從落地窗傾斜而下，父子倆從一開始的拘謹，陌生，再到最後合力將字畫掛好，收拾妥當，心境好似也跟之前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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