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除了幾個幫忙的工作人員，隻有方霽珩和淩霏。

兩人同著黑衫，隨著最後的墓碑落，開始彎腰鞠躬。

天霾布，也似是對多了幾分憐惜。

儀式完畢，後的區，眾多記者依舊不肯放過如此絕佳的新聞報道。

顧家戒備森嚴，家不予回複，那麽如今，和案件相關的，也隻剩下方霽珩。

墓地選的是雲城西山之上，風水寶地，價格不菲。

葬禮卻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人都沒幾個，看起來格外清冷又孤寂。

幾家，自然也為之心酸。

孤兒寡母，相比家大業大的顧家，確實很能拿到同分。

“方先生，葬禮過後，您有什麽打算嗎？下周就要開庭審理，您對此，還有什麽訴求嗎？”

“對，方先生，葬禮如此冷清，您是真的家中無人，還是故意打同牌呢？”

“淩小姐，方先生家母過世，您此時出現在葬禮，是不是代表你們婚事將近？”

“眾所周知，您跟小姐是閨，此時，卻要站在對立麵上，會否影響你們之間的姐們誼？”

.......

此時，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各個架著攝像機，跟在兩人後，一步一個臺階往下走。

聽著這些無端的揣測，方霽珩慢慢停止了腳步，一雙鷹隼式的眼睛裏，全是淩厲。

“對不起各位，今天是家母土為安的日子，我隻希安安靜靜地走，也希今後各位，不要來擾清淨。”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淩霏。

“至於的事，我們有好消息，自然會第一時間和大家分，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剛剛放話的娛樂記者，被這樣一懟，也覺得有些掛不住，不由訕訕地朝後麵躲了躲。

“還有，關於案，請大家關注相關正式通報，我相信法律會有個公平公正的裁決，畢竟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方霽珩幾句話，說的滴水不，卻也再一次聲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眾人跟隨著方霽珩的腳步，慢慢走下山去。

直至徹底消失在山腳之下，躲在蒼柏之後的顧秉文，這才現。

他將還在懷裏的鮮花，輕輕從服裏取出，亦步亦趨地走向剛剛掩埋了新土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裏，孟媛一張素白清的笑臉映眼簾，看的他一度有些恍惚。

好端端的一個人，此時就靜靜地躺在這裏，照料著漫山遍野的春。

從此，四季替，日夜白晝，卻再也沒了聲息。

顧秉文眼眶慢慢聚攏了霧氣，卻忍了又忍。

抖的手指，慢慢覆上照片，開口，卻是聲淚俱下的暗啞。

“阿媛！阿媛.......”

除了呼喊這個名字，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愧疚難當，落寞孤寂，從此，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記掛在心頭的人了。

他慢慢將墓前的鮮花移開，把那束還帶著溫的百合放到最前麵，又從口袋裏拿出口琴，席地而坐，慢慢吹出了一首獨屬於兩人的樂曲。

那是他和在一起時，他即興而做，刻意為寫的詞曲。

這麽多年，每每想起，他都會默默吹起這首曲子。

每當悠揚婉轉的旋律響起，就如同在邊一樣。

而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多年。

一曲終了，那些虛虛實實的過往，就如同電影一般，一幀一幔在腦海裏浮現。

難得的，他角慢慢漾起淡淡的笑意，最終，隨著曲終而慢慢收攏。

“顧先生，人都死了，你還要在這裏擾清淨嗎？”

後，不知何時，方霽珩似是一尊雕像一般，站在了那裏。

“我......”

剛剛還沉浸在痛苦和回憶裏的顧秉文，聽聞這句，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自。

“顧先生該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和場合，你不該來！”

方霽珩說著，彎腰剛將那束百合花拿起，卻被顧秉文大手一按。

“阿珩，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想陪呆一會兒，就一會兒！”

顧秉文的語氣裏滿是請求，卻最終也沒攔下那束百合，被丟落在不遠的臺階上。

“陪？”

方霽珩笑的一臉諷刺，雙眼猩紅。

“這麽多年，你在哪裏？人死了，你怎麽不陪一起去呢？”

“對不起！我知道，你有怨，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放棄找，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

“對，你的苦，就是錦玉食，兒雙全，天倫之樂，而呢？”

幾句話，方霽珩也來了脾氣。

這麽多年，看著癡癡呆呆，一直忘不掉那個男人。

而自己，從小到大，沒有過一天母。

最終為了生活，在福利院，不得不拚命表現，了被選擇的那個。

方家待他也的確不薄，可終究，他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卻怎麽也無法心安理，不管不顧地做一個富家爺。

而這一切，罪魁禍手就是他！喵喵尒説

“這一生，被你毀了！最後落得如此下場，你滿意了？怎麽還有臉來這裏？”

“阿珩，我知道你有恨，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眼下四下無人，話說到這裏，顧秉文也全然沒了任何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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