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個孩上看到了金的。”

他緩緩抬頭，雙眸如深潭般深邃，褐的眼眸著冷靜與沉著，定定的著對麵的人。

“走出金殿時，孩子跟著出去，他找到孩子問……”

“金殿裏麵燒死了很多僧人，你不怕嗎？”

“說‘佛陀會保佑我’，孩子問‘為何佛陀沒有保佑我，讓我離苦難’。”

“孩笑了笑，把脖子上的玉佛扯下來，送給孩子，並告訴他……”

“你若是害怕，就把玉佛握在掌心，佛陀就會出現在你邊，保佑你。”

“孩子有了玉佛，竟沒有再做惡夢，不怕驚雷，不怕黑暗，更不再畏懼火。”

“也生出了與他世俗命運對抗的勇氣，撕開如困般的牢籠，去修他向往的道。”

他說完這個故事時，子已漸漸垂下，像一座從金殿慢慢倒下的佛像，向著顧明珠的方向前傾。

顧明珠怔了怔，下意識手抵在伽羅的肩膀，扶著他已墜下的。

一切來的太快。

前一刻還能好好說話的伽羅，下一刻便倒下。

天竺趕長手臂抵在伽羅前，把伽羅從顧明珠前撈回，扶到床榻。

伽羅躺回床頭，呼吸有一陣急促，咳嗽聲陣陣響起，很是激烈。

天竺手忙腳的照顧伽羅。

顧明珠心中不安：“我不該問法師太多問題。”

伽羅咳嗽聲緩解一二：“你不過隻問了一個問題。”

“可我問的問題讓法師為難了。”

“何來為難之說？對我而言，你問的問題亦是我修的道。”伽羅閉著雙眼，安靜的如一潭死。

可他還能說：“離苦厄，對於孩子而言，這便是佛陀給予的庇佑；百姓認為，供奉佛陀的香灰能治百病，這便是佛陀的庇佑，商人認為，向佛陀許願後，生意興旺，人丁雙全，這便是佛陀的庇佑，佛在人心，你心裏有，他便能庇佑你，佛度世人，人度己，悲歡苦厄皆在心。”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說出最後一個字時，他整個人消沉了下去，方才與顧明珠所說的每一句話，在用意念支撐。

話已說完，伽羅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顧明珠看他清瘦的麵孔，越發覺得伽羅好像一個人……

不過，他不配與聖僧相較。

“天竺，有人會找法師的麻煩，這些日子，非必要不要離開落泉峰，會有人給法師送藥。”

“我知道了，顧夫人。”

落泉峰暫時有天燈在外把守，而外麵的況遠比寺眾人所想的還要糟糕。

晉王離開苦佛寺後，沈菀撿起晉王扔掉的那把扇子。

“這扇骨用藥水浸泡過。”沈菀拿起筆，把聞到的藥材名記下來。

謝玉瑾問：“你是懷疑晉王扇子的藥味，可以解時疫。”

“我是懷疑，錦州時疫是有人投毒。”沈菀專注的寫了一串藥材名。

謝玉瑾眉頭深蹙，想到晉王因錦州時疫而被解除，不得不質疑晉王。

這時，蕭雲走，他手裏拿著一封信，遞給謝玉瑾：“主子，是晉王的人送來的信。”

沈菀抬頭看蕭雲。

謝玉瑾接過蕭雲手中的信，當著沈菀的麵拆開信。

晉王在信中隻說了一句話，讓謝玉瑾速去客棧見他。

謝玉瑾看完信，垂眸看沈菀：“他要見我一麵。”

“去找他，看看他想幹什麽。”

謝玉瑾“嗯”了一聲，便將手中的信扔進碳盆裏，轉離開苦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