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迅速把方帕卷袖袍，帶著阿黑回到苦佛寺。

“時風，紙和筆。”

“快，研墨。”

“我來。”

時風搬出沈菀近日常用到的小方桌，吩咐一旁的天燈。

顧藍臣立刻出一墨條，往硯臺倒了兩滴水，快速研墨。

天燈說：“人我都安排好了。”

沈菀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便坐在窗臺前的榻。

方桌擺好，紙墨鋪好。

沈菀從袖袍底下拿出晉王的帕子，放在鼻間聞了聞。

隨後便在紙上寫下一串藥材名。

不出一刻，便在紙上寫了十幾種藥材。

可越到最後，困難重重。

帕子上的氣味很淡，靠氣息辨方已然超普通醫者，想要識別一道方子，實為不易。

時風看鎖雙眉，上前說道：“大師姐，給我試試。”

看到這裏，大家都知道沈菀想要做什麽了。

沈菀把手帕丟給時風。

時風拿過帕子，閉上雙眼細細辨別：“岐黃……”

——岐黃！

時風：“荊芥！”

——荊芥！

時風：“甘鬆！”

——甘鬆。

時風皺眉頭：“還有一味，平，氣息很淡。”

他睜開雙眼，看了看沈菀說：“被其餘藥材氣息下去，無法辨出它是尾枝還是龍尾枝。”

這兩種藥草都是奇藥，外觀氣味一樣，若以藥，兩者幾乎無差別，可藥理又大不相同，一個治寒病，一個治熱病。

沈菀出了另一張方子。

這張方子是靠晉王的扇子辨別出來的藥方。

上麵就有一個“尾枝”的藥材名，這是用來治寒病的藥。

便在藥方上補上尾枝這個藥名，道：“了，我們藥房裏還有藥材嗎？”

時風道：“殘枝沫屑還可搜集。”

“好，你按著照著方子抓藥，不必看克數，隨手抓，藥分量越多氣味越濃，哪怕抓不齊藥方的藥材也沒事，把藥抓完後，磨，先給狗反複聞，聞的過程中給狗狗們喂狗食，之後再往寺外的路道撒一些，在藥盡頭放狗食，狗食一定不能放太多，如此反複，把狗引到天香客棧附近。”

香包是用藥材調製，隻要有人從藥倉到天香客棧找晉王，或者晉王走出去，狗便會跟著沾有氣息的人。

天燈聽到這話：“我會訓狗。”

阿黑是法師養的狗王，但寺裏的其餘流浪狗是他收養，法師默認。

他養的狗，都聽他的。

沈菀看向天燈，目和：“那這件事給四哥，時風，你去配藥。”

“好。”天燈和時風異口同聲地回道。

時風拿著藥方去藥倉，天燈帶著狗王阿黑去寺廟後山。

他拿起銅鑼敲了幾下，後山立刻跑出二十幾條狗，個個都被養的壯矯健，猶如狼群，風風火火趕到天燈麵前，圍著天燈歡愉跳躍或是興地著。

天燈手中銅鑼敲了兩下，群犬乖乖排兩列。

其中，阿黑站在最中間。

它衝著天燈吠了幾聲。

天燈阿黑的腦袋，回應它：“錦州時疫橫行，百姓危難，師父也……生病了，寺中藥材用盡，師父病暫未緩解，形勢危急，越來越多百姓病倒，死去，我們需要你們，法師需要你。”

群犬像是聽懂了天燈的話，個個安靜地盯著天燈。

一雙雙犬目閃耀著芒，仿佛隻要他們的主人一聲令下，它們哪怕豁出命，也願為這山河做些什麽。

“來了來了。”時風拿著藥包走後山。

天燈接過藥包，挨個給每條狗聞藥包上的氣息，時風配合他，給聞過氣息的狗喂狗食。

阿黑最後一個聞。

當阿黑聞到上麵的氣息時，眉目微皺，連狗食也沒吃，便對著群犬放聲吠，然後跑出寺廟。

其餘狗群咬著，跟著阿黑離開。

時風愣了一下：“誒，我還沒實施下一步計劃。”

“師弟，阿黑知道法師生病了。”

阿黑從還沒睜眼的狗崽子被法師養大，互相救贖，彼此有著十二年的。

它早已開智，智商如八九歲的孩子。

它要帶著狗群去給法師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