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殷婷，幾名警察紛紛停下來，恭敬說道：“殷部長，若沒別的事，我們就要帶老夫人過去問話了。”

說實話，此刻這些警察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從警半生，抓過不大人小人，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將殷家老太太抓去警局問話。

在京都城，殷家老夫人算是個老佛爺。

殷婷態度客氣地說道：“耽誤大家幾分鍾時間，我有幾句話想要跟我母親說。”

“不耽誤的，殷部長，你們聊。”殷老夫人都八十多歲的老婆婆了，跑起來腳還不如烏利索。

警察們也不擔心會逃跑，便留下殷老夫人跟殷婷講話，他們則走到遠去靜等。

殷老夫人拽住殷婷禮服的領口，一張老臉氣得咬牙切齒，神猙獰，“殷婷，你趕給我撤案！”

“我可是你母親，你連你的母親都能送監獄，就不怕被脊梁骨？”

“母親，怕被脊梁骨的人，就沒勇氣坐在我今日這個位置。”為國際外，一張利殺遍國際無敵手，脊梁骨早被他國外稀爛了。

意識到殷婷本就不在乎背上罵名，殷老夫人緩緩鬆開了的領口。

殷老夫人不是個蠢人，已經意識到自己走了殷婷的圈套。

“殷婷，你是故意將這件事鬧大，想借謝家跟君家的勢力，將我送進監獄？”

殷婷沒有否認，說：“今日之事，我頂多算是個順水推舟的人，母親才是做局的人。隻可惜，母親老了，不如年輕時候謹慎不留痕跡了。您這做局人，反倒了局中人。”

“若不是母親對君二姑娘起了歹毒心思，我又如何拉你局？說來說去，都是母親咎由自取。”

殷老夫人很憤怒，但也明白殷婷說的都是事實。

仔細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很容易便鎖定了可疑人，“是殷瑾行？他背叛了我？”

殷婷淡笑不語。

殷老夫人到茫然費解，說：“那孩子自小跟著姑姑長大，他是我那院子裏長大的孩子，跟我關係親如母子，他為什麽要背叛我？”

“因為您老了，因為殷家的下任家主隻會是我。他是個聰明的人，更是個有家室的人，他那孩子很聰明...”

剩下的，殷婷不需要多說，殷老夫人便都猜得到了。

敗就敗在，老了。

隨時都能撒手歸西，而殷家人還得靠著殷家這棵大樹乘涼。

殷瑾行自己能力一般，卻生了一個聰慧的孩子。

為人父母，想為孩子謀個前程似錦，這很正常。

大概是歲數大了，得知殷謹言那孩子為了他兒子背叛了自己，殷老夫人竟也能理解了。

但，可以原諒殷瑾行的背叛，卻決不能原諒殷婷大義滅親的做法。

“那你呢，殷婷，你為何要背叛我？”

“我為何要背叛你，母親心裏應該有數。”殷婷冷笑道：“28年前，你親手殺死我的兒，還需要我提醒母親嗎？”

殷老夫人看的眼神有些詫異。

老眸微微轉，突然說：“你聽到了那孩子的哭聲？”

“對，我聽見了。”親口聽到殷老夫人承認那孩子是活著來到這世界的，殷婷心中泣不止。

“怎麽會呢？我記得，當時醫生給你做的是全麻剖腹。”為了方便弄死那個孩子，殷老夫人特意吩咐一聲給打了全麻醉。

按理說，殷婷不該聽見那孩子的哭聲才對。

殷婷抹掉眼角淚水，哭著笑起來，“母親，我是麻醉免疫。”

殷老夫人抿不語。

低下頭去，大拇指反複地拐杖，片刻後，才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孩子的父親是誰了吧？”

“母親已經猜到了，不是嗎？”殷婷搖頭苦笑，說：“您當年默許父親他們將他死，不是已經猜到了我跟他的關係嗎？”

“果然啊！”殷老夫人恨鐵不鋼地說道：“殷婷，你與他雖無緣關係，卻是法律意義上的堂兄妹，你們的關係是不倫的。”

“殷家容不下那個孩子，我隻是順水推舟...”

“究竟是法律容不下我們，還是您容不下我們！”殷婷當即打斷殷老夫人冠冕堂皇的謊言。

冷笑道：“他們都當我是殷家養，卻鮮有人知，我其實是你的親生兒！”

“我是你跟娘家繼兄生下來的孩子！我名義上的舅舅，其實是我的父親！”

“你將我接回殷家那年，我明明已經7歲了，你卻給我改了五歲。我名義上的哥哥，其實是我的弟弟！”

“母親，你自己做了違背道德的事，又遭到舅舅的拋棄。你恨我走上了你的老路，你才要心積慮除掉謹言哥哥！”

啪！

殷老夫人用力一掌甩在殷婷臉上，惱罵道：“你閉！”

殷婷淒慘一笑，流著淚搖頭說：“你會準許我一步步地往上爬，是因為你心裏清楚我並非養，我是你的骨！”

“舅舅用人脈給我鋪路，協助我走上這個位置，不是因為他對我這個外甥的有多深。是因為你拿我的世威脅他，他害怕名譽損，隻能著頭皮助我往上爬！”

打過殷婷的右手，正不控製地抖。

殷老夫人看著那隻不聽話抖的手，問殷婷：“你什麽時候知道這些事的？”

“舅舅死的時候。”

“十年前...”殷老夫人閉上眼睛，語氣複雜地歎了口氣，說：“他騙了我。”

“他騙我上了他，又哄我勸我父親將家族產業給他打理。”

“盲人得到明後，第一件事就是丟開礙事的拐杖。得到財富跟家族權利後，我就了那礙事的拐杖。”

“為了丟開我這拐杖，他背著我跟殷家定下婚約，才派人前往國外接我回來。那時，你剛六個月大，他的助理找到我，說要帶我回國舉辦婚禮。”

“我傻，以為他是要娶我，我滿心歡喜回到京都，卻被他一杯酒迷暈送到了殷煌的床上...”

“後半夜，我與殷煌被人撞破同床共枕...我就這樣，被騙婚嫁給了殷煌...”

殷老夫人握手中拐杖。

被繼兄設計，被殷煌侵犯，這兩件事是殷老夫人的心結。

提及往事，殷老夫人便恨得牙，著殷婷的臉，眼中是有淚的。

說：“殷謹言比你舅舅更出，比殷家任何人都更出。他若是活下去，走到那個位置上是遲早的事。”

“你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堂妹，他豈會容你在側？”

“他活著，注定會辜負你。他死了，你或許會活得更好。”殷老夫人說：“所以，我選擇讓他死。”

殷婷緒失控地低吼：“那我的兒呢？在你這裏，殷謹言是罪有應得，我的兒也是死有餘辜嗎？”

殷老夫人被抿了瓣。

言又止地看著殷婷，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算了吧。

那孩子指不定早就死了。

讓殷婷知道那孩子還活著，隻是讓經曆第二次痛苦罷了。

殷老夫人說：“你那時候還年輕，有了孩子，你這輩子就有了絆腳石。殷婷，那孩子不能活。”

至，不能活在你的邊。

老夫人自有一套理論，殷婷明白與爭論不休，也是爭不出個結果的。側將眼淚掉，再回頭時，神已經恢複淡然。

“母親，你曾被舅舅用下三爛的手段算計過，你對此懷恨一生。可你今日對君二姑娘的所作所為，與舅舅當初的做法沒有不同。”

殷婷看老夫人的目有種悲憫，說：“母親，恭喜你，最終還是活了你最憎恨的那種人。”

這話對老夫人的殺傷力比任何話都更犀利。

瞬間愣在當場。

“我...”

殷老夫人想說跟繼兄是不一樣的。

可卻沒臉替自己辯解半句。

“還有，你們心積慮想要殺的人，他回來了。”

“誰？”殷老夫人狐疑不已，與此同時還到有些不安。

殷婷湊近老夫人，在耳邊輕聲講道：“謹言哥哥，他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殷老夫人下意識否認：“不可能！殷謹言早就死在了監獄裏，你大伯親自的手！”

殷婷的大伯是殷老夫人的長子，也是殷謹言的養父。

殷婷直到今日才知道送殷謹言送黃泉路的人，竟是大伯！

“你們...未免太歹毒了。”

讓養父親自殺死殷謹言，殺人又誅心，他們真是瘋了。

殷老夫人驚疑不定地說道：“你大伯親自開的槍，你父親他們目睹了那孩子的死，他不可能還活著！”

殷老夫人狐疑地詢問殷婷：“你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謹言哥哥沒有死。”殷婷相信那個人沒有死，“你已經見過如今的他”。

見殷婷不像是在撒謊，殷老夫人皺眉說：“他在哪兒？我何時見過他？”

“你見過他，他現在陳山。”

“什麽！”殷老夫人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做陳山的男人的影來。

“這不可能啊...”

殷老夫人想不通，曾親眼死在他們麵前的殷謹言，為何還活著。

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不僅如此，母親，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送給殷家。”殷婷冰冷一笑，說：“謝錦瑟已經知道了殷家對謝猛將軍做的事，還有嫂子臨死前經曆的那些事。”

“此刻，鄭玥跟謝鴻年他們應該也知道真相了。”

“我早已經將罪證給了謝錦瑟。鐵證如山，有謝家在一旁施，母親，殷家這次翅難逃了。”

聞言，殷老夫人震怒不已，“殷婷，你瘋了！”

殷老夫人舉起拐杖要打殷婷，卻被殷婷及時握住欄桿。

殷婷用力一扯拐杖，殷老夫人便一個踉蹌跌向。

殷婷一把扶住殷老夫人的手臂，泣說道：“殷家為了家族利益，這些年犯下過多作孽？”

“謝家世代從軍，替我們守護疆土！沒有謝家跟千千萬萬子弟兵替我們負重前行，你能在這京都城呼風喚雨？”

“母親，殷家早就爛了！一個為了家族利益，能謀害護國將軍的大家族，早就該瓦解了！”

“謝家在軍界威有多高，你心知肚明。君家在商業的影響力有多深，你也深有會。母親你今日靠一己之力得罪了謝君兩家，是你這一生做的最糊塗的事！”

“殷家，這次必須瓦解！”

“殷婷，瓦解殷家對你有什麽好！”殷老夫人聲嘶力竭地朝殷婷怒吼：“你也是殷家的子弟，沒有殷家的幫扶跟庇佑，你能為外部部長？”

“如今遲遇選舉在即，殷家倒了，他還能獲勝嗎？”

“殷婷，你們糊塗！你們愚蠢啊！”

殷婷笑著告訴殷老夫人：“母親，你知道我跟遲遇的目的是什麽嗎？”

“我們要的，就是殷家毀滅！至於其他的，就不要您心了。”殷婷鬆開拐杖，殷老夫人失去平衡力，差點摔倒在地。

但及時穩住了拐杖，勉強站穩了。

“母親，您年紀大了，等審判結果出來後，我會申請將你轉移到1號監獄安度晚年。至於殷家其他犯罪之人，我一定會監督他們得到應的報應。”

“你放心。”

“我跟遲遇，一定會平等地對待每一個有罪之人！”

說完，殷婷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融園深走去，後，殷老夫人衝破口大罵，罵得格外難聽。

什麽——

“殷婷你個天打雷劈的不孝！”

“殷婷我死了都會化厲鬼來纏你！”

“殷婷，你會不得好死的，你就是個白眼狼！”

...

殷婷麵無表，腳步越來越快。

直到老夫人說——

“那個孩子，沒死。”

殷婷腳步戛然而止，驟然回頭，站在橋上俯視下方的老人家。

殷婷聽見自己喑啞的聲音說道：“你說、什麽？”

殷老夫人惡意地笑了起來。

“殷婷，那個孩子，沒有死。”殷老夫人顯然不是死到臨頭良心發現了。

隻是單純地想要報複殷婷，想要殷婷餘生都活在痛苦緒中。

殷老夫人告訴殷婷：“我沒有殺死你的兒，我將送了人。”

“給了誰！”

殷老夫人老臉上勾起一抹猙獰的不懷好意的笑容，說：“蘇決。”

蘇決？

殷婷擰眉，這名字有些悉，可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聽過。

“還記得十年前被聯合部門齊心協力炸毀的島嗎？蘇決就是島島主，暴徒組織的頭目！”

“而你的兒，正是蘇決的養，那個做梨諾的小孩！我記得，那小孩九年前就死了吧，死在了琉璃家族的手裏。”

功在殷婷臉上看到震驚痛苦的表，殷老夫人便滿意地笑了。

要的就是殷婷痛苦。

“殷婷，我記得梨諾飛機出事後墜落的那片海，就在你們聯合組織總部附近吧。”

“梨諾出事後，曾有盟員暗中向你尋求支援，懇請你派人前往海域搜救幸存者，可你卻因盟組織的不合法，拒絕了他們的申請。”

殷老夫人笑得耐人尋味，說：“如果你當初肯答應盟的懇求，肯派人去事故現場搜救，說不定，你的兒也能有一線生機呢。”

“殷婷，你孩子因你而死，你開心嗎？”

殷婷本來就對琉璃族的存在到憎惡。

瓦解琉璃族本就是的人生目標之一。

如今得知琉璃族那群混賬對梨諾做的事後，想要剁了他們喂鯊魚的心都有，豈能看著他們繼續蹦躂？

殷婷冷笑道：“放心，在我退任之前，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瓦解琉璃族！”

隻有徹底瓦解琉璃族，的兒才算是安全了。

為母親，一定會為兒平一切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