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遇神殺神遇佛斬佛的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知道他瘋起來會做出什麼事。

僵持數秒。

忽的，鄭西野低嗤一聲，隨手將手里的刀丟到地上。

“瞧你張的。昂仔，我們好歹也在同一屋檐下住過，稱兄道弟這麼些年，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好嗎。”說著，鄭西野手，懶耷耷拎起蔣之昂扭曲的那條左臂，又說：“別再你嫂子。聽清楚了，就給我點頭。”

蔣之昂著頭皮沒靜。

鄭西野無奈，食指輕鼻梁，嘆了口氣，繼而再次捂了蔣之昂的，逮著蔣之昂的手臂又是狠狠一擰。

“唔！”蔣之昂痛到翻起白眼，忙顛顛地點頭。

鄭西野這才撲撲手，慢悠悠地直站起來，邊低頭整理服邊散漫說：“胳膊給你接好了，不用去醫院，后面一個星期實在疼，可以抹點兒云南白藥。”

蔣之昂：“……”

“哦，對。”

鄭西野提步走到佛堂門口，想起什麼，步子又頓住，回頭代道：“你地下室噴的那幅墻繪，原版是我畫的，那片云應該是紅，你給上黑了，有點兒影響，空改改吧。”

蔣之昂：“……”

說完，鄭西野便邁著步子面無表地出去了。

蔣之昂頭往后仰倒，整個人在劇痛的折磨下癱在了地上。好幾分鐘，他才扯著嗓子大吼：“人呢！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話音剛落，急匆匆的腳步聲雜沓而至，跑進來兩個發鮮艷的馬仔和一名盤發菲傭。

三人一見蔣爺這副狀貌，嚇得大驚失，慌慌張張彎腰去扶蔣之昂。

其中一個沒眼，上去就逮住蔣家大過酷刑的手臂，疼得蔣爺鬼出聲，厲聲罵：“！痛痛痛！你他媽想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馬仔著脖子連聲道歉。

蔣之昂巍巍站起，怒不可遏：“誰他媽把鄭西野放進來的，門外那些白鬼一個個是新來的，不認識他，你們也他媽是瞎子？！要是我媽有個好歹，我殺你們全家！”

馬仔二號愁眉苦臉，支吾著搭腔：“……昂，這不能怪我們啊。鄭西野和蔣太太一起進的門，都知道他狠，誰敢攔他。”

“這老太太的腦子是越來越不清醒！藥吃著醫生看著，媽的一點兒用都沒有！”蔣之昂瞇著眼忖度著，繼續吩咐：“去，讓唐玉幫著聯系一家醫院或者療養院，把我媽送過去，能出國最好！留在這兒太危險了。”

馬仔一號趕點頭：“是是是，我這就給唐小姐打電話。”

蔣之昂在旁邊的椅子上彎腰落座，緩了口氣。片刻，他在心頭估著時間，寒聲又說：“掐著點兒，這會兒鄭西野差不多也出林蔭道了。只要他不是在蔣家出的事，條子就查不到我頭上。”

兩個馬仔聽完，面面相覷。

蔣之昂瞇著眼，邊琢磨邊道：“我記得，前幾天有個柬埔寨來的窮小子什麼……阿昆？他爹得了癌，找上我，說想接個賣命活給他爹治病。那小子手不錯，正好，讓他去做了鄭西野，完事兒多給點安家費。方式隨意，想用槍就給他找一把。”

兩個馬仔還是悶著不做聲，滿臉的為難與彷徨。

蔣之昂察覺到兩人的異常，凜目大罵：“一個個聾了？”

這時，一旁的中年菲傭終于開口，淡淡地說：“昂，您之前找人給那孩兒投毒的事，唐小姐和BOSS都已經知道了，BOSS發了很大的火。唐小姐讓我轉告您，如果您再不聽的話繼續我行我素，您從哪兒出來，就送您回哪兒去。”

蔣之昂聽完這些話，更是怒火中燒：“刀沒落他們上，他們當然不知道疼！他媽的，一個個膽小如鼠，怕狼牙怕國安局，我可不怕！鄭西野害得我家破人亡，騎在蔣家頭上拉屎，要我咽下這口氣，除非我死！” 菲傭臉上的神紋不變，垂著眸回道：“昂，勸您一句，話別說這麼滿，您知道BOSS的手段。如果真到了棄車保帥那一天，您再后悔再想回頭，可能就太遲了。”

蔣之昂背脊竄起寒氣，終是被恫嚇住。

他恨得咬牙切齒，滿腔仇怨無消磨，最后只能悻悻咒罵一聲，揚了手將桌上的白玉觀音像撂翻在地，摔得碎幾截。

菲傭見狀，知道蔣之昂已經打消念頭，不再多留，退出佛堂給唐玉回話去了。

蔣之昂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臉沉徹骨。

馬仔們干站了會兒，試探著開口，勸道：“……算了昂，您也看見了，姓鄭的單槍匹馬一個人都敢大搖大擺闖您的地盤兒，那就是個瘋子。唐小姐都不敢惹他，咱們也見好就收吧，您還得帶著兄弟們發財呢。”

蔣之昂氣得肺都要炸開，抄起一把玉如意就砸過去，怒斥：“滾！”

*

次日傍晚六點半，許芳菲背著的小挎包出現在位于城南的軍區大院家屬區。

徘徊數秒，許芳菲低下頭，擔憂地看向手機屏。

原本，中午的時候和鄭西野約好，晚上一起回他家做飯吃。興高采烈地期待了一個下午，到傍晚時，卻怎麼都聯系不上鄭西野人。

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也不回，仿佛一瞬之間就從人間蒸發。

許芳菲著急又擔心，想也不想便著鑰匙沖到他家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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