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58頁
“有沒有這麼夸張啊?”占喜他的頭,“快做作業,一會兒就要吃飯了。”
駱靜語下午就把所有配菜準備好,做菜就快很多,半個多小時后,三菜一湯擺上了餐桌——餅蒸蛋,黃瓜炒脯,火丁煮甜豆,菌菇排骨湯。
占喜和顧心馳并肩坐著,一同咽口水。駱靜語看著他倆的饞樣,手指輕過占喜的袖子,孩子抬頭看他,他做了個盛飯、吃飯的手勢。
顧心馳跳起來:“我去盛飯!”
占喜沒阻止,自己去倒鮮榨橙。
三個杯子放上桌后,顧心馳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次紙杯,又看看占喜和駱靜語的杯子,傻眼了,問:“為什麼我用紙杯啊?為什麼小魚哥哥有馬克杯啊?”
占喜有些不自在,買牙膏時送了兩個杯子,一個拿來刷牙了,另一個多出來,之前就準備好給駱靜語用的。
駱靜語看著面前的白馬克杯,很普通,杯上還印著牙膏品牌的Logo,見顧心馳一臉不高興,便拿起杯子要和他換。
占喜:“?”
擋住他的手,駱靜語抬頭看,占喜說:“小孩子喝太多飲料不好,會蛀牙!紙杯足夠了,這杯是你的。以后……你認著這個杯子,我們家習慣了杯子不混用。”
顧心馳一臉懵:“這不是鮮榨的橙嗎?還會蛀牙啊?”
占喜瞪他:“鮮榨的也含糖呀!”
駱靜語沒心思去管他們的對話了,右手握住杯把,左手手掌抵住杯,恨不得再也不放開這個杯子。
這頓飯因為有顧心馳在,吃得很熱鬧,他嘰嘰喳喳地和占喜說學校里的事,占喜居然和他聊得來。駱靜語坐在他們對面,可以看到他倆的正臉,漫不經心地“聽”一句是一句。
端碗吃飯時不方便用手機,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就安靜地吃,安靜地“聽”。
占喜已經對駱靜語的廚藝佩服得五投地,尤其是那碗餅蒸蛋,比公司食堂做得鮮多了!餅里還有筍丁,咬著又香又有嚼勁,鋪在上面的蛋浸著香,占喜吃了兩個蛋,顧心馳吃了一個,兩人又搶著用拌飯,駱靜語喝一口橙,低著頭默默地笑。
吃完飯,占喜洗完碗,顧心馳不想再做作業了,占喜便把自己的平板給他玩,不允許他刷短視頻,只允許去視頻網站看畫片。
顧心馳捧著一碗車厘子在沙發上看《哪吒》電影,占喜就陪在駱靜語邊,盤坐在地板上,看他裝柜子。
他手做事時的樣子很有魅力,神專注,有竹,那雙漂亮的手就像有魔力,什麼都會!他有時候翻一下說明書,偶爾又會向占喜,就發現,也在看他。
每當這時,駱靜語的邊就會漾開笑,占喜也笑,兩個人就跟傻子似的一起笑,靜默無聲,氣氛卻一點也不尷尬。
安裝到一半時,駱靜語對占喜比了個喝水的作,占喜立刻幫他倒來一杯水,用他的那只白馬克杯。
駱靜語彎彎大拇指對“說”謝謝,占喜問:“你還沒告訴我,‘不客氣’怎麼做呢?”
駱靜語把杯子遞給,右手左右擺一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接著他雙手并排,掌心向上,兩只手都左右微幾下。
占喜問:“這就是不客氣?”
駱靜語點頭,又接過手里的杯子繼續喝水。
占喜自己學著做了一下,先做“謝謝”,再做“不客氣”,駱靜語看著的作,豎起大拇指表示“很棒”,又做了個“聰明”的手語。占喜覺得自己臉都紅了,捂著“嗤嗤嗤”地笑出聲來。
不知為何,的笑容竟讓駱靜語想到方旭,早上,方旭也曾笑得這麼開心。
在駱靜語僅有的幾個健聽人朋友里,從沒有哪一個提出過想要學習手語。方旭沒有,徐卿言沒有,連好奇心最旺盛的小朋友顧心馳也沒有。駱靜語不知道占喜是出于什麼心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比手語。
他漸漸收起笑意,擱下杯子,拿出手機打下一行字給占喜看:【你和我一起,會不會覺得煩我?如果你不想要知道手語,我可以打字。】
占喜看完后,錯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駱靜語收回手機,眼睛垂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頭看向占喜,一雙眼睛已不似之前那般明亮。
占喜早就在等他抬頭了,開口說話,卻沒出聲,因為不想讓沙發上的小朋友聽見,只要駱靜語能看懂就行。
歪著頭說:“小魚,我從來都不煩你,對手語也很興趣。我想要和你更好地聊天,想要更多地了解你。所以,我一定能學會手語,就是需要花點兒時間,我可是聰明的蛋老師!”
第21章
他們離得很近, 并肩而坐。
占喜能清晰地聞到駱靜語上那抹涼中帶苦的草木香,是他特有的氣息。已經習慣了,只要不使勁兒地聞,就不會打噴嚏。
在客廳中間, 板材、螺和工攤了一地, 柜子的框架已經搭起一半, 顧心馳在不遠的沙發上看電影。
駱靜語的視線與占喜相凝, 他不知道用的是氣聲,看懂的話后, 心里一陣慌, 不由地轉頭向沙發, 怕小男孩聽見。
其實也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但駱靜語就是張, 還很費解, 大概是因為那句“想要更多地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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