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70頁
之前明明聊得如此融洽,他已不再因為耳聾而到難堪,甚至有了小小的自信,這時候卻恥得本不敢正視池江先生的眼睛。
紀鴻哲翻譯著手語,也覺到了不對勁,在最后加了一句:【小魚,你是不是被人坑了?】
第24章
在任何行業, 都有大拿和小明之分。
藝創作領域更是如此,一個藝家,不管他是唱歌的, 演戲的, 還是做陶的, 畫畫的, 他有過名作,有過獎項傍, 經過大眾的審閱和認可,他的名字便會為其作品的附加價值。
駱靜語在業就是個小明, 沒有接過商業大單, 沒有以獨立作品參加過展覽,沒有得過獎項, 作品也沒有參加過拍賣,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 他都沒有資格和徐卿言做對比。
徐卿言每年會去日本九州進修兩個月, 學習更高一級的燙花技,得到日方授權后, 整理好教學資料,回到上海給國的學員上課。
學員們除了學習,還要按照所學級別作業,這些作業會被徐卿言發到九州教室, 合格后會頒給學員相應級別的證書。
駱靜語每年都會去上海,在徐卿言的工作室學習一個半月。
學費很昂貴, 級別越高越貴, 但他全職做這行, 這筆錢絕對不能省。
駱靜語也想過去日本進修, 但他聽不見,都不能和別的學員拼翻譯,困難太多了,最后只能放棄。
所以,他的報價比徐卿言高,傳出去絕對會為一個笑柄。
紀鴻哲對董承說:“董先生,這是個誤會吧?”
董承問:“怎麼說?”
紀鴻哲瞄一眼駱靜語:“我和他認識二十多年了,他沒這麼狂,本不是這樣的人。”
董承看著滿面通紅的駱靜語,笑起來:“我也這麼覺得。”
這時,駱靜語終于有反應了,對紀鴻哲打起手語,紀鴻哲沒有第一時間翻譯,而是和他通了幾句,最后比劃道:【你確定?】
駱靜語點了下頭,右手握拳,食指出,由上往下劃了一下,那表示:【確定。】
紀鴻哲轉向董承:“董先生,駱老師向你說聲對不起,這一次的報價因為沒有經驗,他把預算做高了。后來他重新做過預算,但沒來得及告訴方先生。嗯……駱老師說正確的報價應該是十八萬,并且出于歉意,那套櫻花發梳的設計費和教學費,都可以免掉,十八萬就是個打包總價。”
駱靜語是想報十五萬或十六萬的,但和二十二萬差得更遠了,越發會顯得他和方旭是在漫天要價,于是只能著頭皮報出十八萬。
董承聽完后,翻譯給池江先生,駱靜語臉上的緋還未褪下,坐得畢恭畢敬,只覺得背后都出了一層汗。
片刻后,董承聽完池江先生的反饋,說:“駱老師誤會了,我們這趟約您見面,不是為了討價還價。藝本就是無價的,池江先生接二十二萬這個價格,就不會再改變。只希駱老師可以用心制作,那麼對池江先生來說,就是值得的。”
會面結束了,董承買過單,陪著池江先生先行離開。
包廂里剩下駱靜語和紀鴻哲二人。紀鴻哲喝著茶,吃著點心,用手語問駱靜語:【小魚,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駱靜語很無力,打手語回答:【我的合伙人姓方,他把價格報高了,沒有告訴我。】
紀鴻哲皺眉:【那你剛才怎麼不解釋一下呢?】
駱靜語盯著他,手語打得用力起來,像是帶上了緒:【我把責任推給方,不會顯得我更專業,只會讓他們覺得我和方之間彼此不信任,到問題就推卸責任。目前,我和方對外要一致,這樣才能讓客戶信任我們!至于我和方之間要怎麼通,那要關起門來再說。】
紀鴻哲明白了,咽下最后一塊紅豆糕,拍拍手上的食屑,開口問:“那今天就算完事了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駱靜語比劃:【今天謝謝你,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不吃了,有約會。”紀鴻哲壞壞地笑,“今天圣誕節啊!誰要和你這單狗去吃飯?”
駱靜語:“……”
說到圣誕節,他又想起給占喜買禮的事,起穿好外套、圍上圍巾問紀鴻哲:【你晚上是和朋友約會嗎?】
紀鴻哲回答:“是啊,怎麼了?”
駱靜語抿著,很有點不自然地問:【你給朋友買圣誕禮了嗎?】
“買線!”紀鴻哲大笑,“就吃個飯,最多看場電影吧,買什麼禮啊!”
駱靜語還在困為什麼要買“線”,看完紀鴻哲整句話,才明白過來。
兩人一同出門下樓,離開茶樓后,紀鴻哲問:“你現在住哪兒呢?”
駱靜語:【青雀門。】
“那可夠遠的啊,不順路,我就不送你了。”紀鴻哲拍拍駱靜語的胳膊,“回頭和你那個合伙人好好聊聊,瞎幾把報價,丟不丟人!”
——當然丟人。
駱靜語和紀鴻哲道別后,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走著走著才發現,他忘記把口罩帶出門了。
呢風也沒有兜帽,駱靜語很不習慣在大街上著全臉,手把圍巾拉高了一些,堪堪擋住和下。
手指著的圍巾,是歡歡送給他的圣誕禮。想起,他便給發微信。
【好大一頭魚】:歡歡,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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