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120頁
駱靜語再看向那盒巧克力時,那已經不是一盒巧克力了,而是一盒炸彈!他哪里敢去它,看看它,再看占喜,看完占喜,又看巧克力……
就在占喜被他驚愕的神攪得心慌意時,駱靜語突然起,轉頭就往肯德基的大門走去。那速度快如風,占喜回頭時,他已經拉開了玻璃門。
“小魚!”占喜抓起包就要追,不忘拿上那盒巧克力,沖出門時左右一看,駱靜語已經在十幾米外,只留給一個黑背影。
“小……”占喜記起喊了也是白喊,還是追上去吧,幸好練完舞沒換鞋,大步奔跑著終于追上了他。
占喜又一次從后拉住駱靜語的胳膊。
這次他沒和僵持,很快速地就轉過來,還用力地甩掉的手。他居高臨下地瞪著,眼神決絕,抿薄薄一條線,抬起手就比劃出一大段手語。
【你在想什麼?你反悔什麼?我和你的關系與你的媽媽無關!不管你的媽媽同意還是反對,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你是一個健康人,大學生,長得漂亮,人又聰明,而我是一個聾人!我一點兒也聽不見的!一句話都不會說!你不是膽小鬼,我也不厲害!你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我們的確沒有希,沒有未來!我們只能做朋友!在電梯里到隨便聊聊的那種朋友!我不知道這些天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不管是什麼你都錯了!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該打擾你的生活,不該讓你誤會!是我不好,我的錯!真的,收回你的巧克力,收回你的那些話,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駱靜語的手語打得特別用力,幅度也很大,左手和右手相時發出各種“啪啪”的聲響。他臉上的表就沒變過:如此震驚,如此生氣!就像占喜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對駱靜語來說,剛才的事并不是暗真的都市話,而是一則明晃晃的諷刺寓言!
是那麼聰明、那麼厲害的蛋老師,是人群里最耀眼奪目的孩子!溫善良耐心,就像花中仙!百花見盡皆臣服,又似天上月!皎潔如玉不可!
而他,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聾子。
花仙怎能自降份?明月豈可落凡塵?會沾灰的!會后悔的!
他不能讓沾灰!不能讓后悔!他不能讓別人看的眼神帶上那些七八糟的彩。
怎麼能喜歡一個聾子?
他可以用黑黑黑口罩把自己變一道影子,那呢?如此出眾,他要怎麼把藏起來?會變一個活靶子!
駱靜語的手語,占喜一點兒都沒看懂,只看到一大串讓眼花繚的手勢,哪怕其中有幾個詞匯是知道的,剛辨認出來,就飛快地過去了。
因為兩人離得近,占喜的上都被駱靜語揮的雙手迫著往后仰了一下。
他絕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整個人都被弄懵了。
邊經過的路人眼神探究地向他們張,不乏手挽著手的。駱靜語接到他們的視線,兩只手終于頹喪地垂下來,拿出手機給占喜打字。
【我說話,你多看不懂,你想什麼了?】
【我說話,別人看我們了,你丟臉!】
占喜看完后,抬頭沖他大:“我不丟臉!我會學手語的!我得找老師去學!你得給我時間啊!”
駱靜語真的要瘋,抬手又是一串手語:【這和手語也沒關系!就算你學會手語,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你是健康人!我是聾人!你不要這麼傻!】
占喜不喜歡他這樣對,道:“你明知道我現在不懂那麼多手語!你先打字給我看好不好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駱靜語猛地停下來,臉蒼白地看著,右手食指用力點點自己的,又指向自己右耳,自己,最后雙小臂在前叉,比了個大大的“叉”。
占喜眼睛紅紅地瞪著他:“我知道你聽不見!不會說話!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不在乎的!”
駱靜語的眼睛也泛紅了,充了一樣,拿著手機打字時手都在抖:【你,要家好男人!我,不是!】
“你很好啊!小魚!”占喜幾乎是哭喊著開口了,“我就沒到過比你更好的男生了!真的!”
駱靜語一轉頭,手掌“啪”一下拍上自己額頭,真的要崩潰了。
他有好多話想說啊!告訴,他可以喜歡,不求回報不要結果!但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這絕對是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最瘋的事!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快醒醒吧!聰明的蛋老師,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但他打字那麼差!都快急死他了!
到了這份上,他究竟該怎麼辦?
他得讓死心!對的,他得讓死心!
打開手機,駱靜語抖著手,最后給占喜打下一行字:【我先天聾人!是傳!小孩聾人!你愿意?】
第37章
占喜看著駱靜語手機里的這行字, 眼淚滾在眼眶里,整個人呆若木。
Hell模式果然名不虛傳。
都還沒談過,沒滿二十四歲, 哪會想到這麼遠?別說結婚生孩子了,甚至都沒想過被母親發現的那一天會是怎樣的場景。
占喜唯一想通了的一點是, 棒打鴛鴦的結果不是看棒有多兇,而是看鴛鴦能不能齊心。那鴛鴦都還沒在一起, 怎麼知道他們能不能齊心?現在鴦鼓起勇氣想要試試,鴛卻又給當頭一棒——他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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