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174頁
抑著聲音默默流淚,心里一片絕,還有濃濃的恥。
想該怎麼辦啊?公務員是打死都不會去考了,都有心理影了,那這份HR的工作呢?還要繼續做嗎?難道明年再去申請轉崗?多丟人啊!人家還以為能力不行非要死磕,有意義嗎?
這時,占喜聽到一個男聲:“小占,是我,林巖。”
占喜子一抖,用手背胡地抹眼睛,過凌的發抬眼看他。
林巖記起前天占喜去面試時的樣子,年輕的孩漂亮又神,馬尾辮在腦后甩,整個人元氣滿滿,笑容就像一株向日葵般燦爛。
而現在呢?就是一朵被霜打殘了的花,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地坐在樓梯上,眼妝早就哭花,黑眼影和睫膏混著淚水流下來,配著通紅的鼻頭和被糊了的口紅,一張臉慘不忍睹。
林巖點起一支煙,問:“是因為轉崗沒通過的事嗎?”
占喜小聲地啜泣著。
林巖說:“策劃部力的確很大,有業績考核,比我們技部都要忙,很能按時下班。”
占喜啞著嗓子開口:“那又怎樣?你是覺得我不能勝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巖靠在墻邊,一口煙,“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換個角度看問題,留在HR一樣有發展前景,一樣可以學很多東西,可以考證,可以晉升,HR是很適合生的工作。”
“你也要對我指手畫腳嗎?你是誰啊?!”占喜怒不可遏,“你們是不是對生都有偏見?覺得我們只能做朝九晚五的工作?只求穩定!只求嫁個好男人?只求做個賢妻良母?我告訴你我不是!我不喜歡做HR!不喜歡!我討厭你們別歧視!討厭你們來干涉我的想法和決定!”
氣瘋了,拍拍屁站起來就往外走,林巖想去拉:“小占,你冷靜點。”
占喜甩開他的手:“別我!”
林巖不了,占喜看著他,目森冷:“我很冷靜,管好你自己吧。”
頂著一張大花臉回了家,洗臉卸妝,疲憊不堪地爬到床上,睡前,給駱靜語發了一條微信。
【蛋布丁】:小魚,我的轉崗失敗了,我想安靜一會兒,微信不回了,你不用擔心。
接著,便靜音睡覺。
一覺睡醒已是晚上6點多,占喜起床后一點兒也不想吃飯,待在家里很憋屈,便一個人晃出了門。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手機還是靜音,不想看,不想接到電話和消息,唯一想見的那個人又見不著,就算視頻也說不上話,干脆就不去想。
占喜走著走著走到了“秋風藝”,抬頭看二樓,舞室的燈都亮著。走上樓,一間間教室找過去,邱老師在第三間舞室里教街舞。
占喜站在門口看了二十多分鐘,下課了,邱老師早就看到,著氣對打招呼:“嗨,小占!好久不見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我想學跳舞。”占喜走去面前,“我今天就想跳,現在錢可以嗎?”
邱老師喝著水看:“真的假的?”
占喜看看自己上的服,運套裝運鞋,的確可以立刻跳起來,點頭說:“真的,下一堂課就讓我跟著學吧,我想跳舞。”
邱老師笑道:“行啊,第一堂課不收你錢,我們本來就有免費驗課的。”
接著,占喜就在教室里跟著六、七個學員一起學起街舞來。
從沒跳過街舞,一點兒也不懂,跳得手忙腳毫無章法。其實就是想發泄,想跳到疲力竭,想出一暴汗,想忘掉白天的事。
極致地舒展,認真地跟著邱老師做作,躍起,落下,旋轉,踢,甩頭發……太用力了!都不懂得調勻呼吸,直跳到悶氣短,兩眼冒金星,一下子沖到角落,跪在地上抱著垃圾桶嘔吐起來。
沒吃晚飯,吐出來的只有酸水,耳朵嗡嗡嗡地響著,覺有人在拍的背,有人在嘰嘰喳喳地說話。
邱老師去格子架上拿來占喜的外套和手機,說:“小占,給家里人打個電話吧,讓他們來接你回家,要麼上醫院看看,你臉好差呀!”
占喜還跪著,像是聽不見似的,抱垃圾桶干嘔,邱老師正要再說時,手里的手機無聲地亮起來,一看,是【好大一頭魚】的微信視頻申請。
看一眼占喜,接起來,對面出現了一個英俊男人焦急的臉龐,邱老師說:“你好,我是小占的朋友,在我這兒。”
把鏡頭對準地上的占喜,還在干嘔。
男人愣愣地看著鏡頭,一張,嚨里發出聲音來:“呃啊呃啊啊……”
邱老師嚇一跳,下意識地要掛視頻,又看到那個男生的手在鏡頭前比劃起來,像是……手語?
想起占喜二月來跳舞時,玻璃門外的那個聾啞男生,是他嗎?
此時,鏡頭里的他不見了,畫面晃得很,像是拿手機的人在奔跑。邱老師沒掛視頻,聽著對面含糊的聲音一直不斷,令人不太舒服,但覺得,對方像是想讓知道,他在,請不要掛斷。
邱老師耐心地等待著,大概過了一分多鐘,鏡頭里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臉,他問:“妹子,你是哪位啊?小占在你那兒嗎?小魚在找,找不到都快急死了。”
邱老師立刻說:“我是小占的朋友,現在在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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