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219頁
駱靜語再一次搖頭,神已經有些無措了。
占杰越問越灰心:“那你看懂我說話費勁嗎?”
駱靜語其實想點頭回答“費勁”,又一想,不能這麼說,趕堅決地搖頭,還拍了拍自己的。
誰知占杰還沒完,又問:“你一句話都不會說嗎?”
“……”駱靜語好久沒被人這麼問了,只能點點頭。
他連“歡歡”都沒學會怎麼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聾啞人。
看著駱靜語無所適從的神,占杰“嘖”了一聲,背脊往冰箱上一靠。他從沒和聾啞人打過道,實在想象不出無聲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很困,問:“你這一點兒也聽不見,又不會說話,到底是怎麼有膽去追我妹妹的?”
這個問題不能用搖頭點頭來回答了。駱靜語有點委屈,當初他只想對歡歡好罷了,想都不敢想追求的事兒,最后不是被歡歡在家門口逮到了嘛,還被用皮包掄了一通,這也算他追嗎?有點兒冤枉……
駱靜語想到高元的建議,咬咬牙拿出手機打字:【我一定對歡歡好了,加油爭很多錢,我有工作,我有房子。】
他把手機給占杰看,占杰不屑地“嗤”了一聲,問:“你這房子家里給你買的吧?你這年紀沒家里幫忙怎麼可能買這麼大的房子?還有,就你這工作,一個月能掙多錢啊?”
駱靜語覺得這兩個問題必須要澄清,忙不迭地打字:【房子我買了,一個人!家里幫忙沒有了!一年我爭35萬了!】
占杰看過屏幕后,陷了沉默。
駱靜語怕他不相信,心想該怎麼證明,都想要打開手機網銀給占杰看存款余額了,占杰阻止了他:“別忙了別忙了,你……繼續做飯吧,我先出去了。”
他一肚子郁悶地回到客廳,占喜在沙發上逗貓,見他出來了他:“哥,過來坐。”
占杰坐到邊,看占喜拿著逗貓棒逗著小白貓玩,小貓東撲一下西撲一下,最后還溜到了他上,兩只大眼睛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又跑回了占喜那邊。
“這只貓禮,是我和小魚一起撿回來一起養的,還沒到一歲呢,打過疫苗,做過除蟲和絕育,可干凈了,是不是好可?”占喜抱起禮,抓著它兩只前爪向占杰揮揮。
占杰:“……”
小貓不太樂意,被松開后就跳下了沙發,跑到了貓爬架上。
占喜指指茶幾上的飲料和零食:“吃點兒東西吧,都是小魚買的,他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都挑我吃的買,喏,那個小包裝豆腐干不錯。”
占杰真的有點,拆了一包豆腐干吃,還打開一瓶冰果喝了幾口。
老哥肯吃東西是個好兆頭啊!占喜抿著笑,也拆了一顆話梅丟進里。
占杰用下點點廚房方向,開始問問題:“他幾歲啊?哪兒人?”
占喜回答:“二十七,錢塘本地人。”
“家里幾口人?”
“爸爸媽媽,還有個姐姐,已經結婚了。”
“什麼學歷?”
“……”這個問題也是駱靜語的傷之一,占喜小聲回答,“高中。”
“什麼?!”占杰不滿意,“只有高中?!你倆能有共同語言嗎?不會有思想上的鴻啊?”
占喜解釋:“他是聾人,聾人考大學本來就很難,專業特別,能上大學的聾人學生每年就沒幾個。小魚高中里就想好畢業后去學燙花了,嫂……菲姐也是中專生啊,你當初介意嗎?”
占杰忍下來,又問:“他這房子全款還是按揭?”
“按揭。”
“按揭多久?每月還多房貸?”
占喜回憶了一下:“按揭多久我不知道,每月好像是還八千多吧。”
“八千多?!”占杰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地冒上來了,“那他一年房貸就十來萬了,就算掙三十多萬也剩不了多吧?”
“咦?你都知道他一年能掙三十多萬啦?”占喜咯咯直笑,“哥,你要這麼想,他是靠手藝吃飯的,這種手工藝行業年紀越大經驗越富,收會越高,都不怕失業的,以后小魚指不定能大師呢!”
“就這種假花還能大師?”占杰不信。
占喜驕傲地揚起下:“怎麼不能了?小魚真的很厲害的,我就覺得他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他現在收都是你兩倍多哦!”
占杰決定停止這個悲傷的話題,繼續提問:“你倆怎麼認識的?”
“工作上認識的,后來發現好巧,就住上下樓。”占喜把自己和小魚相識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
占杰咂片刻,問:“你說你倆斷過,什麼時候斷的?是不是過年那會兒?”
“嗯。”占喜承認了,過年那些天心真的很差,在家還和老媽吵過架,說,“我和他斷,并不是介意他耳朵聽不見,我當時就是覺得家里不會同意,怕媽媽去傷害他。哥,聽不見不是他的錯,不是他能選擇的,他生下來耳朵就不好,這不可以為大家攻擊他的理由。我從來沒有介意他聽不見,和他認識后……我覺得我一開始就喜歡他了。”
“等等!”占杰捕捉到占喜話里的重點,“你說他生下來就聽不見?什麼意思?”
占喜沒想瞞著哥哥,說了實話:“小魚是傳,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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