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鯨魚》第252頁
他的生活,真的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駱靜語回家時,占喜正在吃面條,看到他進門,納悶地打手語問:【你沒有在爸爸媽媽家吃晚飯嗎?】
駱靜語點了點頭,換好拖鞋去客衛洗手,占喜吸溜了一口面條,發現小魚的緒不太好,不知道在父母家到了什麼事。
跑去衛生間門口問他:【嗎?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面?】
駱靜語干手,搖搖頭,抬手回答:【不用了,我不。】
占喜坐回餐桌旁吃面條,駱靜語走到沙發邊坐下,禮跑過來跳到了他上,駱靜語擼著它背上的,禮覺得很舒服,懶洋洋地趴了下來。
占喜吃完面,洗干凈碗筷和鍋子,走到駱靜語邊坐下,很自然地拉過他的右手看。
已經過去一周了,他去醫院換過藥,右手不再纏著厚厚的紗布,只在手背上著一大塊,做事方便了許多。
他說不疼,占喜知道肯定是騙人的,那道口子得有四公分長,怎麼可能不疼?以后還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兩個人黏在一起,禮又被得跳下了沙發,不滿地了一聲,溜達到貓爬架上。
占喜駱靜語手上的紗布,嘟囔道:“以后怎麼拍視頻呢?做花的時候都是從上往下拍,手背肯定是要拍到的。”
駱靜語讀著的語,神一黯,收回手后回答:【以后不做花了。】
占喜的眼睛倏地睜大:“你別說啊!怎麼可能不做花?事又沒到絕路呢!”
駱靜語問:【你覺得我還能做下去嗎?他們都不相信我。】
占喜用手語回答他:【很多人都相信你的,邵,朱,丁,我哥哥,羅,皮,還有很多你以前的顧客,大家都相信你的!】
駱靜語神很淡:【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占喜沉默下來,一會兒后,問:【你到什麼事了嗎?不開心?和我說,不要放在心里。】
駱靜語的眼神漸漸和下來,到后來竟變得哀傷,他看著占喜的眼睛,抬手上的臉頰,指腹著細的皮,占喜一直沒吭聲,等待著他“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駱靜語收回手,緩緩地打出一句手語:
【歡歡,我們分手吧。】
占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駱靜語知道看懂了,實在沒勇氣再打第二遍,他的微微抖,雙手很慢很慢地比劃出他心里的話:
【這是我和方的事,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不要再管我,我自己會解決的。如果解決不了,我就再也不做燙花了,要去找別的事做。你和我不一樣,你有文化,去找工作吧,找你喜歡的工作,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我不是,我很差,我不能讓你幸福。你是最好的孩子,不應該找我這樣的人,我們分手吧,我會把這兩個月的工資給你。謝謝你一直幫助我,陪伴我,對不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早點離開,不要再耽誤自己的前途。】
他的手語打得那麼慢,那麼清晰標準,占喜全都看懂了。
問:【你是認真的嗎?】
駱靜語點點頭,覺得這些理由似乎還不夠,繼續補充:【你的媽媽不同意,你的哥哥說,我和方的事解決不了,你家里就不會同意。】
占喜的眼神冷下來,又問:【還有呢?還有別的理由嗎?】
都到這份上了,駱靜語也不想瞞著,很是無力地用雙手說:【還有,我的姐姐懷孕了,做過檢查,肚子里的孩子是聾的。我們家就是會傳,一個一個地傳下去,我不會有孩子了,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做媽媽。這對你不公平,對哪個孩都不公平,所以我不會結婚了,我會一個人生活。歡歡,我們分手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你離開我會過得很好,我希你過得很好,我希你幸福快樂,我……】
他再也比劃不下去,眼淚已經涌出來,抖得停都停不住,死死地咬著,也沒能控制住發聲。
他含糊地著的名字,搖著頭,泣不聲,雙手都在抖:【我沒有抄襲,我不能做燙花了,我沒有抄襲,我不知道我還能再做什麼,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很多,我是個男人,卻不能給你幸福,我……】
他打手語時,很多手勢都會左右手相,平時都是輕輕的,可是現在那聲音“啪啪”響,他一點兒也沒控制力道,右手著紗布不方便,還是打得很用力,用力到占喜看著都覺得疼。
占喜也哭了,傷心于小魚的提前放棄,又于小魚的坦率真誠。他沒有用奇奇怪怪的理由來敷衍,比如說“不喜歡了”、“父母不同意”、“覺得厭倦了”之類。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就是想好,覺得自己的事業沒救了,他倆的未來也就變得叵測,不如讓及時止損,趁早,不要再陪著他陷在這灘爛泥堆里,時間越久,越耽誤自的發展。
占喜理解駱靜語的想法,卻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和駱靜語沒有夫妻之名,也沒有夫妻之實,可是占喜真真切切地能到自己對小魚的心意,還有小魚對的心意。
喜歡是千真萬確的,算是嗎?他們誰都沒說過。
只知道,他對的好早就融在了瑣碎細微的生活中,沒有轟轟烈烈分分合合的節,也沒有什麼節日紀念日的大肆慶祝,他們就像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妻一樣,每天膩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從不吵架,每天都很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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