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四自知失言，訕訕一笑。

顧今月聽他語氣中對這位太子殿下多有關切和推崇，便補了一句：“我也相信這位太子殿下定能凱旋。”

德四強角，點頭稱是，雙眸閃過笑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顧今月也不再糾結，自己在府中也幫不上他什麼忙，不如好好將養好別添麻煩便是。

無所事事的日子過了十來天，顧今月愈發懶惰，尤其是最近兩日總覺得神不濟。

德四將劉二郎拿走的那盆君子蘭送來的時候顧今月支著腦袋倚在窗邊，昏昏睡。

聽見靜掙扎掀開眼簾，看見他手里的盆換了鈞窯天青四瓣海棠式花盆。發黑的枝葉被修剪干凈，只余下幾片掌大小的葉。

小的葉片和一樣沒什麼神，葉尖耷拉著往下垂，似乎隨時會斷掉。

德四放下東西，余瞄到自家夫人神呆滯，臉有些發白，沉聲道：“夫人可是哪里不適，是否需要屬下請大夫過府一敘。”

顧今月聽見大夫，立即聯想到喝藥，強打起神應付德四：“哪有這樣虛弱，我只是有些苦夏。”

見他眉微擰生怕他不信，趕從榻上起來，裝作很興趣的樣子欣賞起君子蘭。

“好久不見你弟弟了，”顧今月提起從三轉移德四注意力，“他現在在哪？”

德四微愣，沒想到夫人居然如此記掛自家不的弟弟，含糊道：“他去執行任務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事實上是元宵燈會后，嬴風問清緣由后便把碧和從三調離顧今月邊，他不允許邊有攛掇、影響的人。

顧今月聽后眼神黯然，低聲道：“了他們兩個，倒是覺得有些寂寞。”

德四立即出主意：“夫人若有什麼想吃的，玩的，穿的，用的盡可吩咐我，或者我再去尋些有趣的件來給您打發時間。”

“不了，”顧今月心有戚戚，吐槽道：“上回你送來的蝴蝶嚇我一跳，還是別去尋什麼新奇玩意兒。”

德四沉默，沒有反駁這實際上是太子的主意。

“不若你再去送些冰過來，這天氣實在熱得慌。”顧今月拿起白絹繡芙蕖漆柄團扇在前徐徐地搖，帶起一縷清風。

“可是……用太多于您有損。”德四有些為難。

顧今月本來也是沒事找事，只要他不請大夫便好，以扇捂臉笑道：“那算了，你退下吧。”

德四應聲退下，還沒走出院門口，便聽見婢的驚呼。

“來人，夫人暈倒了。”

大夏天的，德四驚出一冷汗。

“糊涂！這樣大的事如何敢瞞。”德四氣急敗壞地在房門口來回踱步，伺候顧今月的婢們一個個跪在他前方，瑟著子。

方才他才得知顧今月這幾日吃不下飯，早上醒來總是頭暈，常常犯惡心。

他又不敢在這個時候輕易傳信給太子殿下，百越畢竟是蠻荒之地，稍不留神便會陷危險，當年他可是領教過那邊的瘴氣、毒蟲蛇蟻，樣樣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夫人不讓，說天氣悶熱而已，過幾天便沒事了。勒令我們這點小事不許去打擾您。”其中一個婢聲氣道。

德四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到底是新晉的宮不知事輕重緩急，遠沒有蘇嬤嬤老練，甚至連碧也不如。

事已至此，現在只能等李大夫診斷后他才好去傳信。

不多時，李大夫背著個藥箱步履匆匆進來，德四趕上去迎，順便將顧今月的況簡略代一番。

李大夫進屋前便有了底，安心慌意的德四稍安勿躁。

在診脈期間，德四背后的冷汗就沒停下來，張得不停抹汗，甚至腦海已經在思考會不會是有人給夫人下毒的可能。

“恭喜貴府，夫人這是有孕了。”

李大夫一句話，讓屋里的人徹底愣住了，氣氛陡然陷詭譎的安靜。

“您、您……說的是……”德四失了往日的沉穩，瞪圓了眼睛，邊微張半天說不出后面的話來，連手都在打。

“有一個月了。不過夫人子虛弱，脈象有些不穩，需得凝神靜氣，安心休養，不要過于多慮。”李大夫眼睛瞇了起來，提筆寫下一張方子給德四，樂呵呵道：“恭喜貴府。”

德四呆呆地捧著那張藥方，覺得重逾千金。

顧今月一醒來就被人告知自己有了孕，小心著尚且平坦的小腹，的心如同德四一般充滿不真實。

居然有一個月了，算算日子好像是在皇覺寺回來后不久懷上的，看來那里果真靈驗。

顧今月低頭出燦爛的微笑，等他回來后會不會被嚇到，真想看到他的得知自己做父親那一刻的表。

不知道他喜歡男孩兒還是孩兒。

“夫人，”德四在屏風后站著，一向冷靜穩重的他此刻語氣激：“我立即就派人前去通知主子！”

“等等！”顧今月住他，起眼前冒出一片白霧，又頹然跌了下去，惹得婢們紛紛驚呼。

德四聽見靜大驚失，又不好擅闖，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夫人出什麼事了？”

一陣兵荒馬過后，腳快著火的德四被請了進去。

隔著紗帳，顧今月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別在這個時候分他的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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