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他們, 顧今月低著頭不肯看這些虛偽的臉。有一個看上去虛假意的叔叔過來跟祖父寒暄，又低頭看了一眼，說三皇子因為學業繁重累倒了，不能親自前來吊唁，特意囑咐自己替他來看看。

三皇子？顧今月在夢中一下子記不起來他什麼名字。

后來要離開這里跟祖父回隨州了，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好像遭了賊。可這小賊未免太沒眼力勁，只了個繡的荷包，還是個失敗品。

夢的最后，是大雨。

一群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的人攔住的馬車，暴雨也掩蓋不住車外兵相的爭鳴聲。

很害怕，掀開窗牖目便是長劍刺破嚨，如雨注般噴涌而出，嚇得心臟驟停。

那群人十分兇殘，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把護送上京的將士們打得潰不軍。

尸滿地，流河，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人。

想大，卻像是被上了似的，憋得幾窒息。

兇徒們蒙著臉，眼中閃過猙獰的兇，腥氣混著水汽讓仿佛又回到了目睹雙親尸首那日，恐懼和絕得不過氣來，想嘔吐，又不敢出聲。

眼看著他們的人打不過這群窮兇極惡的匪徒，雙兒強行穿上的服與一個男子佯裝逃跑引那群人離開，又讓自己朝著另一個方向去搬救兵。

厚厚的雨幕遮住了視線，踉蹌著往前跑，忽然腳下一。

“啊……”

驚呼出聲，猛地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里是哪里？

“你醒了，”耳畔傳來欣喜的聲音，還帶著的莫名的委屈：“我一回來就聽見你出事的消息，嚇死我了。”

顧今月眨了眨眼，慢慢回過神微微偏頭看去，一張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視線里，雙眼失神地看著他。

他到底是誰？

“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了似的，不會是睡傻了吧？”一只大掌自然又親昵地上額頭，本能地一僵。

待徹底想明白夢里的一切后瞳孔大震，眼淚無聲地簌簌流下，須臾之間便將枕頭暈出一抹深。

“不哭不哭，”風輕妄小心用帕子抹去臉上的淚珠，湊過來低聲哄：“我回來了，這些天委屈你一個人苦了。南方那邊的生意我已經理好了，以后再不會讓你單獨面對這些事。”

他好聲好氣攬過所有罪責：“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南方，百越。

顧今月恍然回神，怔怔盯視面前這個自稱為“夫君”的大夏太子，嬴風。

直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實。

淚水模糊了視線，索閉上眼睛躲避這荒唐的一切

嬴風看顧今月滿臉驚悸的模樣心疼死了，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強下緒不敢表出來。

以為在擔心腹中孩子，干脆抬上塌將人抱在懷里，一邊拍著的背一邊安：“你放心，孩子也沒事。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們母子。”

孩子？

顧今月呼吸一滯，竟然還有了他的孩子。

“嗚……”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攫住，疼痛順著蔓延至指尖，鋪天蓋地刺在每一敏脆弱的神經上。

又麻又痛，連臉頰雙側都在。

屏住呼吸把自己一團，好像這樣就能隔絕世界，隔絕嬴風，不用去想這荒謬的一年。

和當朝太子做了一年夫妻，如今還有了孕。

他救自己的時候究竟知不知道是誰？

后來直到是自己親弟弟未過門的妻子又抱著怎樣的目的來騙。

還有，還有……嬴嵐那日面對自己時又是怎樣的一番心。

大量細碎的記憶沖進腦海，顧今月腦子一團麻，頭痛裂，因承不住巨大的信息量又沉沉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慶幸雙兒還活著，這大概是如今唯一的藉。

嬴風看著懷里的人一言不發地兀自垂淚，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覺。

不說話，他也不敢問，絞盡腦去猜的心思。最后歸咎于有恙，差點小產這件事嚇壞了。

都怪他，不，都怪百越那些害群之馬。千不該萬不該在這時候作，害獨自一人承懷孕的擔驚怕。

他曾聽母后說過，子在懷孕時會大變，容易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尤其是頭一胎更是如此。

想到這里，他更加覺得愧對于顧今月。

指腹輕地抹去眼尾的淚痕，在額頭小心翼翼印下一吻，并暗自發誓從今天起他定會好好守護和孩子，守護他們的家。

“李太醫告訴我，你的記憶可能會逐漸恢復，到時候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生我一點氣，好不好？”嬴風凝視的側臉，眸中萬千化春水，溫聲承諾：“我會讓你為天下最尊貴的人，和我共同有一切。”

“百年后，我們一同葬皇陵，生生世世也不分離。”

顧今月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中悉的風輕妄，應該是太子嬴風的樣貌糊一片，然后突然分兩張臉。

一個是太子嬴風，一個是三皇子嬴嵐，他們兩個同時朝手，讓過去。

在夢里不知所措。

嬴風說：“夫人，我的是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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