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隔天早上起來滿複活。

坐下大口吃遊朝做的飯，擺弄手機，看排得滿滿的應酬。

手機裏進來劉太太的電話。

很親熱和小心，“你現在怎麽樣了？”

南珠昨晚被遊朝抱走後，劉太太一直在打電話。

南珠疼的忘了接，後來也忘了回，早上起來手機甚至關機了。

南珠客氣笑笑：“我沒事了，對了，我昨天的籌碼……”

話沒說完。

手機被走。

遊朝直接掛斷，把手機丟到一邊，“吃飯。”

“我吃著呢。”南珠要起去拿又開始響的手機，瞄見遊朝沉了臉。

怎麽站起又怎麽坐下去。

拎起湯勺捧著碗，乖乖的吃飯，看廚房裏的遊朝。

確定他背過，小心的起要去拿手機。

“坐那。”

南珠一屁重新坐下，幾乎把臉埋進碗裏。

一大碗山藥粥喝完，推過去。

遊朝掀眼皮淡道，“待會跟我出去一趟。”

南珠不樂意：“可我今天……”

話未定，語先消。

南珠在遊朝沒什麽緒的冷眼下，哦了一聲。

心不甘且不願。

等到應酬的地後，心甘願了。

來的恰好是劉太太家。

南珠想把昨天撈回來的籌碼拿回來。

到地卻發現，這種場合，不是該接的，準確來說，是接不到的。

在場的是南珠父親那輩的人。

劉太太的父親。

陳太太的小叔。

昨晚那怪氣，目測不到三十的騰太太，的五十八歲三婚老公。

他們是坐著的。

他們後站著昨晚的三位太太。

看見遊朝和南珠進來，站起問好。

遊朝在東位坐下，額首。

張謇搬了個凳子放在南珠後。

南珠坐下。

另外幾人跟著落座。

三位太太想坐的時候，遊朝拎起桌麵的玉骨麻將子，不輕不重的丟在了中間的圓盤上。

恰好砸到了東方位。

自麻將機的篩子嘩啦啦響起。

沒沾到凳子的三位太太在自家人的注目下，站了起來。

遊朝輕笑一聲，握住南珠的手在掌心，“開始吧。”

南珠陪遊朝去打過牌。

但他們玩的是黑九。

莊家一圈上千萬。

南珠看不懂，大多是聽他們雲裏霧裏的說些生意上的話，然後吃點遊朝遞到邊的果子，就隻是坐著。

這是南珠第一次見遊朝打麻將。

他翹著腳。

後背靠著牛皮椅，單手握著南珠的手，另外一隻大手抓丟質地溫潤的玉骨麻將。

作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好看。

遊朝和三位頭發見花白的老者說笑，說的話像是雲裏霧裏，但南珠卻約聽出了點別的。

例如。

遊朝說：“我喜歡聞煙味，但不喜歡我邊人沾了煙味。”

幾人應承：“是是是。”

遊朝輕笑，丟出去一張九萬。

南珠側目看向左邊陳太太的小叔。

他吃九萬。

卻沒。

遊朝扣上牌，聽牌。

下一圈，陳太太小叔一手同花，拆出一張至關重要的中間牌輕輕放出去。

遊朝輕笑一聲，和了。

他問：“你們喜歡枕邊人上沾煙味嗎？”

場中落地無聲。

下一圈繼續。

遊朝噙著笑說，“我太太胃口被我養的刁，除了大紅袍，別的烏七八糟的茶葉喝了會胃疼，對了，你們這昨晚給喝的什麽茶？”

遊朝一直在贏。

坐下後的每一把。

角噙著笑，眼底也帶著笑。

話不多，但卻不雲裏霧裏了，字字帶著太太，閑散卻直白。

說：“我太太善良好說話，有時候看著像是有點好欺負，但我還真沒見過欺負的人，有幾個還活著。”

“我太太喜歡朋友，但因為單純，有時候會給人一種不像是你需要求辦事，倒像是需要求你辦事的錯覺，可……有什麽事，是需要求你們的呢？”

十圈結束。

遊朝坐莊了四十把。

他手在堆山的籌碼上輕撥一瞬。

籌碼散落桌麵。

遊朝雙手把玩著南珠的手，抬頭看向他們：“還有……我太太該被稱呼的是您，而不是……你。”

遊朝平靜道：“我昨兒來接的時候聽了好幾你，刺耳的。”

南珠怔怔的看著他。

這瞬間突然想起了兩年多前，有次遊朝喝多了回來。

因為拿下陳家很辛苦，南珠那會對他很好很好。

他拉著在窗臺邊坐下。

很認真的捧著的臉說：“要不了多久，我會讓我邊的所有人，都尊稱你一聲您。”

他說：“南珠，是您，不是你，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南珠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在的心裏。

您是對長輩的稱呼，你是同輩。

似乎隻有年齡的區別。

那會還沒爬到這個位子的遊朝一字一句說：“無人可欺、無人能欺、無人敢欺。”

而現在的遊朝歪腦袋看著他們，角無笑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太太降尊屈貴給你們臉的時候不接著，反倒給臉不要的反過來欺負？”

再後，場中作一團。

劉太太還好，但陳太太和滕太太卻是直接被拳打腳踢。

一時間，怒罵、尖和哀求聲充斥了整個包廂。

遊朝沒看，隻是從西服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麵包。

修長的指撕開，遞到南珠邊。

南珠看著這個和車裏小麵包一般無二的包裝袋，張吃了。

遊朝帶南珠離開前，看向滕太太五十八歲的老公，“我前段時間收了個小東西，餘月，長得還湊活，待會讓張謇給你送去，你留著玩。”

遊朝帶南珠離開了。

南珠在車裏抬眸看向看窗外的遊朝。

遊朝眉眼無笑，拇指輕中指指骨，不知道在想什麽。

南珠偎進他懷裏，聲音很輕：“謝謝。”但……別對我這麽好，我有點……害怕。

遊朝輕後頸，還是看著窗外，古井無波道：“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蠢的人。”

這句話遊朝說三次了。

第一次是南珠想讓人懷上遊朝的孩子，百般算計。

第二次是南珠被陳笑笑撞到差點死了，對遊朝說出，這件事是個意外，和你沒關係，我不怪你。

再後，是現在。

南珠想說，這三次，你都說我蠢。

可我到底蠢在哪？

知道你會為孩子，不娶陳韶笙，找人去懷你孩子，是蠢嗎？

很確定是個意外，不怪你，是蠢嗎？

這次……

為了哥哥，忙忙碌碌的應酬到被欺負，也是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