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蹇明聲淚俱下的臉收斂了，冷笑：“他怎麽會……”

話沒說完。

南蹇明僅剩的一隻眼睛定定的看平躺在床的南珠，“我和你說的那些，你為什麽不在乎？”

南蹇明和南珠從小一起長大。

很了解。

南珠不止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本還相當的善良和容易心。

南蹇明覺得自己的從前不堪，可也是可憐的。

一個五歲的孩子，在那五年裏，被反複的棄再棄。

他覺南珠會心的，甚至於，可能還會心疼，繼而理解。

可為什麽……

南珠會這麽平靜的看著他，像是沒聽到他說從前往事那般，眼底沒有半分波瀾，也像是毫不在乎一樣，開始試探起了南天的事。

南蹇明直的背脊微微塌下，啞聲麻木道：“為什麽？”

南珠知道今晚什麽都問不出來了，看向窗外，在南蹇明又追問一遍後，平靜道：“這不是你可以肆意害人的理由。”

就算是再不安，再恐懼，也不該拿別人的來填補，況且後來南家給他的已經足夠多。

不管是父親，祖父祖母，或者是，能給的幾乎全都給了。

他有南家長子尊貴的份，得到了無憂的生活，擁有最優的教育資源。

他得到的已經遠比現在太多人要多得多。

年被拋棄的不安真的不能為他作惡的理由。

南珠說的是事實，可南蹇明卻突兀的繃不住了。

他莫名的就想起那次南珠的背叛。

明明他都說了。

他雖然霸陵了遊朝，可他也被撞的心髒破碎。

甚至被關在國外診療醫院裏不人不鬼的待了三年。

南珠卻依舊選擇了遊朝，背叛了他。

南蹇明本怎麽都不想和南珠吵架了。

遊朝已經死了。

以後在這個世上，再沒有能讓南珠牽掛的男人。

和從前一樣，邊隻剩下他了。

隻要時間長了，吃飯上廁所隻能靠著他的南珠，會服的。

可是為什麽，不服，不心。

甚至不願意正眼瞧他。

南蹇明突兀的噗噗噗的笑了。

泛青的在黑暗中越咧越大。

許久後說：“我害的人多，遊朝害的人嗎？”

遊朝為了爬上來，無所不為，在地下也好，半個子在地上時也罷。

運籌帷幄，殺人如麻。

毀家像是在死一隻螞蟻。

南蹇明冷笑：“遊朝的手比我髒汙多了，還有……你真以為他喜歡你啊，我……”

南蹇明拍著自己的心口，告訴南珠說：“你的哥哥，我！一把火把他從小長大的孤兒院給燒了，你知道裏麵有多孩子嗎？十六個，小的尚在繈褓，大的和遊朝一樣沒人領養，馬上要參加高考！”

南蹇明像是從肺腑一般出吼聲：“還有他的恩師，從小學開始帶他長大，如父如母的恩師一家，也全被我給殺了！”

“遊朝那會跪在大雨裏不停的磕頭，瘋狂的磕頭，拚了命的磕頭，求我饒他們一條命，但我沒有，連著他，我都不願意放過。”

“你知道為什麽嗎？”南蹇明喋喋喋的笑了，趴在南珠耳畔低聲說：“因為你的眼睛看到他了，你的裏吐出了他的名字，並且替他說話了。”

南蹇明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他真的很嫉妒遊朝。

為什麽和他的開端一般無二。

最後卻走的磊落又明。

一個從小被人棄的，沒有爸媽的孩子，為什麽會得到那麽多的疼。

為什麽那麽多人像是都非他不可。

可真的讓他了殺心的。

卻不僅僅是這些。

畢竟把人踩到塵埃裏的過程遠比一刀了結了要有趣的多。

真正讓南蹇明了殺心的原因是。

南珠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和遊朝的集變多了。

明明學校裏那麽那麽多人。

但被寵的高傲的南珠卻就是這麽和遊朝的集變多了。

從開學回眸一眼後。

到圖書館，會彎腰好奇的問他在看什麽。

在籃球場，會像是有要和遊朝說一般。

潔白到像是一塊上好和田玉的手拉起了遊朝，牽著他去了角落。

再後。

南珠問他。

遊朝是被誰欺負了，他作為學生會主任為什麽不為遊朝撐腰。

在他解釋了後。

還用想反駁的眼神看著他。

乃至於後來南天知曉。

也是因為南珠告訴的南天，想讓他查。

南珠是他的，從子到心到每頭發都該是他的。

隻該看得到他一個人，隻該世界裏隻有他一個人。

遊朝該死。

南蹇明盯著南珠木愣住的眉眼，一字一句道：“你說，遊朝有可能會真的喜歡上你嗎？”

“你說，遊朝看到你的臉時，會不會想起因為你多和他說了幾句話，而死去的那一條條人命。”

“你說……”南蹇明冰涼的手指輕蹭下南珠眼尾落的眼淚。

啟輕舐一瞬後，低啞道：“你該不該謝我啊。”

“謝我殺了殺人如麻，比我惡毒和狠辣上萬倍的遊朝，謝我把你從遊朝不你，甚至是要報複你的幻覺裏拉出來。”

南珠抬眸：“你知道我為什麽告訴張謇你在哪嗎？”

南蹇明微怔。

“因為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我在三年前就已經從張謇的口中知道了，我之所以告訴張謇，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接被毀了人生的人痛不生，而殺人兇手卻逍遙法外，安餘生。我不知道的，關於我和遊朝的，其實隻有一件，那就是，原來……”

南珠低低的呼吸口氣，被淚渲染的晶瑩眼眸裏漾起了。

低低的說：“原來遊朝這麽這麽這麽我啊，和我……”

到底是沒忍住，眼淚從眼尾劃下，“和我他，一般無二的我。”

南珠覺遊朝被南蹇明這般對待，可能有的原因。

卻因為張謇不清楚，而遊朝那無法宣之於口。

就隻能埋在心裏。

現在知道了。

原來遊朝真的真的很。

從年到現在，到未來。

南珠膛輕輕的起伏，盯著木愣住的南蹇明說：“你淪落這個下場，是你活該。至於遊朝，我不知道他之前沾的人命到底是幹淨的，還是不幹淨的，我隻想告訴你，就算是不幹淨的，就算是有天京市天上刻上的朝爺二字掉落，遊朝被人圍追堵截到無路可去，我也會義無反顧的擋在他的前，像他一次又一次保護我那般，去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