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霆來到警局。

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顧世鈞興又高的聲音，“當時我就左手畫圈，右手握拳，我打……”

他的話還沒說完，偏過頭時看到了顧北霆，整個人，一秒蔫了。

他像個鵪鶉，一下子就在地上，抱著頭，不說話了。

“噠噠噠……”

顧北霆的皮鞋聲，有節奏的傳來。

聲音越靠近，顧世鈞的腦袋就埋得越深。

羅鵬喊了聲：“世鈞爺，大爺來了。”

顧世鈞抱著頭，腳步挪著，朝著桌子底下躲去。

顧北霆一抬，直接把人踹飛。

“嗖……”

一陣響聲後，顧世鈞直接被踹到了桌子底下。

他的頭撞在桌上，疼得齜牙咧。

嗯。

好的。

坐飛機一樣，直達目的地。

“他犯了什麽事？”顧北霆問。

警察回：“顧先生做了一回超市判。”

顧北霆眉頭一蹙，臉開始不好起來。

他就說，和爺爺待久了的，會被帶壞！

警察繼續說：“有個老頭隊和別人理論起來，顧先生站出來聽了會兒，判了個是非，給了老頭一拳。人家報了警，他就到這裏來了。”

顧北霆冷聲命令，“滾出來！”

顧世鈞磨磨蹭蹭的，爬出來了。

看著他那狗狗祟祟的樣子，毫無貴公子氣息，顧北霆心煩，抬又是一腳。

“大哥！”顧世鈞角一撇，“我是正義使者！這個社會缺德的人太多，你不能嘲笑我，他日我爭取來的正義輝，也會照耀到你上！”

顧北霆按著眉心，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你打的人呢？”過了好幾秒，顧北霆才問。

顧世鈞：“在我醫院。”

顧北霆：“很嚴重？”

顧世鈞：“就……就可能要住十幾天。”

羅鵬拉著警察，問保釋的相關事宜。

顧北霆坐下來，雙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吧嗒吧嗒”的敲著，敲得顧世鈞心慌。

顧北霆不冷不熱的開了口，“爺爺出門旅遊了。”

顧世鈞不明所以，“他一把老骨頭了，還旅什麽遊？”

顧北霆也不回答，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微信號，點開一段視頻，放在顧世鈞麵前。

視頻裏，背景是一無垠的黃。

風沙漫天，太火辣。

六個老人家，拄著拐杖，排一隊。

前麵的導遊舉著小旗子，高聲喊：“一！二！三！”

後麵的老人們齊聲附和：“不掉隊！”

顧世鈞認出了，六人裏，第一個就是他爺爺！

“爺爺也真是，幹嘛要自討苦吃去……”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意識過來了。

這是大哥的手筆。

顧北霆不顯喜怒的聲音響起，“我認為，他們缺一個拎包的。”

“大哥！”顧世鈞的心咯噔一下，聲音都帶點哭腔了，“我是你的弟弟，親的。”

顧北霆點點頭，不置可否。

顧世鈞眼珠子轉的飛快，學著顧西夜的樣子，乖巧的說：“大哥，我錯了，以後都聽你的。”

顧北霆麵無表，“怎麽個聽法？”

顧世鈞舉起右手保證，“以後我不做判了！”

顧北霆似笑非笑，“不做判，以後正義的可就照不到我了。”

顧世鈞埋著頭，念出爸爸教訓自己時說的話，“我以後一定注意言行，我代表的是顧氏集團的形象，我一定謙和矜貴，我一定……”

“行了！”顧北霆舉手，打斷他的話。

羅鵬稟報，保釋的手續辦好了。

顧北霆起，邁開步子先走了。

顧世鈞默默的跟上，小碎步顯得有氣無力。

他開著車，跟著顧北霆來到北園別墅。

一進去，蘇姝就小跑過來，“顧醫生，你怎麽進警局了？”

顧世鈞覷一眼，發現大哥表無異，才說：“為了正義的。”

“蘇姝，過來！”顧北霆招手。

蘇姝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回頭看顧世鈞。

顧世鈞用口型說：“沒事，別擔心。”

進了客廳，顧北霆把他上樓，去書房了。

熊魚複述了一遍在警察局的事，蘇姝忍不住笑了，“他果真是爺爺的孫子，都當判！”

周嬸笑的說：“世鈞爺是他們兄弟裏，最純真的一個。”

蘇姝彎，“北霆把他保護得好的。”

書房裏。

顧世鈞如坐針氈。

顧北霆站在他對麵，看著他麵蒼白如紙。

他放了聲音，“吃不了你。”

顧世鈞抬頭，盯著他，“大哥，我真的錯了。”

顧北霆：“顧明誠去了東南亞，接了一個阿泰的人。那個阿泰的，大本營就在莫塔沙漠。爺爺畢竟老了，又帶著一群老人，我一個人不放心。”

顧世鈞立刻明白了，主請纓：“大哥！我今天就出發去拎包。”

顧北霆拍拍他的肩膀，“照顧好爺爺，出了問題，拿你是問。”

顧世鈞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行了個禮，“保證完任務！”

他滿腔激的踏著正步出去了。

等人走了，羅鵬忍不住開口，“大爺，阿泰是在九雲沙漠。”

顧北霆挑眉，“有區別嗎？”

羅鵬閉了。

顧老也是這樣被騙過去的，大爺怎麽能一句話騙兩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