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第六百九十五章 星門之約
幽冥仙域,妖、魔、鬼、仙共存,各有至尊稱霸一方。
不過,于野抵達星崖渡之后,他雖然以本尊自稱,并且在玄夜與道乾、木玄子等人面前耍了一回強橫,而他卻是心知肚明,幽冥仙域只有一位主人,禹天仙尊。
那位高人,一直躲在極北之地,任由妖域、魔域、鬼域拼得你死我活,坐視四大靈山為所為。且待幽冥仙域大,難以收場之時,他便會突然現,一舉定乾坤。
禹天的神通修為,固然強大。而他可怕的并非修為,而是耗去數百年的時,專注于尋找開啟星域之門,縱著天下的風云變幻。他的專注、忍與耐心,令人難以想象而又敬畏不已。
回想起來,他于野與歸元子、紅、水芹、水軒的相遇,看似機緣巧合,又何嘗不是一次次的試探與算計。唯獨他人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只當是命運蹉跎,不得不逆境起。當他終于踏上仙道巔峰,并且來到星崖渡,他忽然發覺他奔波了三百余年,只為赴一場早已注定的星門之約。
不喜歡人擺布,竟然一直被人玩弄于掌之間。
是不是很荒唐?
是不是很可悲?
他于野應該為此憤怒,起反抗,還是認賭服輸,坦然待之?
曾幾何時,他將顛簸無常的厄運,視為滾的車轱轆。倘若他宿命的回長達三百六十年,那麼星門開啟之后,種種謀算計能否終結,他腳下的仙途,又能否從頭來過?
山崖上,于野閉目靜坐,眉梢聳,神冷峻……
接連等了三日,禹天與紅仍未現。
道乾、興安子與木玄子、丁吾乃是多年老友,雖然之前的遭遇不同,卻攜手來到星崖渡,可謂殊途同歸,各有一番慨與慶幸,就此等候之余,不免談論起星門的神與星域的傳說,并且憧憬著即將到來的星域之行。
有了朵彩的引見,辛九結識了水芹,之后又結識了尚卿,或許都是修的緣故,彼此之間倒也相融洽。
奎炎是個閑不住的家伙,尚未消停兩日,又惡態萌生,與邛山、九芝、九寶飲起了酒。歸元子卻是大變,非但滴酒不沾,反而沖著遠方眺,心神不定的樣子。
玄夜鬼尊與赤方鬼王乃是鬼修高人,皆冷孤僻,沐葉也好像懂得鬼修之,且貌似謙和本分,三人安安靜靜躲在一旁,各自相安無事。
又過去兩日。
清晨時分,似乎風向有變,竟然“嗚嗚”作響,隨之海面上傳來“喀、喀”的靜,繼而一紅日升起,等待在山崖上的眾人紛紛睜開雙眼。
一道火紅的人影掠過海面而來,于百丈之外出聲呼喚——
“星門出世之日臨近,請各位海上待命!”
道乾、木玄子抬手一揮,與玄夜等人紛紛飛下山崖而去。
“西北風變了東南風,天地回暖、生機始發,呵呵!”
歸元子迎風捻手指,著鼻子,似乎陶醉在春日的氣機之中,遂又微微一笑,道:“星門制極難破解,禹天仙尊已忙碌多日,看來已大功告,且去一觀!”
奎炎與邛山、九芝、九寶守在于野的旁,等待他的吩咐。而朵彩、辛九已隨著水芹、尚卿離去。其中的朵彩頭也未回,辛九倒是走還留,沖他招了招手,眼中似有歉意。
禹天仙尊并非慢待客人,而是在忙著破解制?
于野風而起。
飛下山崖,掠過海面往東而行。恰逢一紅日初升,霞與寒冰輝映,海天紅彤彤的一片,煞是絢麗壯觀。
不過,海上的寒冰竟然綻開一道道的裂,仿若蟄伏的潛龍出淵,天地就此復蘇而春風萬里。
于野凝神遠,低頭俯視,又看向隨后跟來的歸元子,傳音道——
“老道,自天絕谷起,你便寸步不離,怕我跑了?”
“你若是跑了,誰敢阻攔呢,而紅的代,又不敢不從。唉,我老人家也有難!”
“老道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人!”
“世上有人懼怕,是福分、也是緣法!”
“哦?”
“哎呀,你又聽不懂了。而不懂亦罷,否則有你后悔之時!”
三百多年來,于野學會了吃虧與揣人、辨別兇險,他的修為境界也遠超常人,卻依然聽不懂高深的話語,或者不懂男之。不過,為學日益,為道日損,前途漫漫無盡,且去問道求索。
一群人影迎著朝霞飛去。
另有一位青子掠過海面追來。
那是青,一直在遠等待,今日也再次現,依然是特立獨行。
約莫百里過后,海面上寒冰已盡數裂開。紅紅的日頭爬上半空,云蒸霞蔚的朝霞,倒映霞的大塊浮冰,烏黑而又沉寂海水,氤氳而生的寒霧,織一片詭異莫測的神天地,
再去數里,有人懸空十余丈盤膝而坐,靜靜面向旭日升起的方向。從他的背影與服飾看去,應為禹天仙尊無疑。
紅舉手示意。
眾人急忙收住去勢,紛紛落在百丈外的浮冰之上。
于野趕到近前,已無立足之,遂就近找了塊浮冰,卻有人搶先落下形。
青?
于野沒有避嫌,飄然而落,又怕惹來猜忌,與點了點頭。
歸元子與奎炎、邛山盤旋一圈,竟舍他而去,匆匆忙忙落向另外一塊寒冰,僅有九芝、九寶陪伴左右。兄弟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顯然頗為懼怕那位青子。
“哼!”
青沖著于野瞪了一眼,傳音道:“你敗壞我的名聲,本仙子那麼令人可憎?”
歸元子素來有恃無恐,奎炎與邛山也是膽大妄為之輩,使得如此三人畏之如虎的子,誰又敢輕易招惹?
于野的角一撇,淡淡笑道:“且不提曾經的誤會與過節,本人頗為敬重青道友,你一個子能夠修至合境界,足以傲視幽冥仙域!”
他沒說假話。
幽冥仙域雖大,合修士寥寥無幾,尤其一個修,他是由衷的敬佩。
“呸!”
誰想青并不領,便聽啐了一口,叱道:“你夸贊紅,姑且由你,卻不得將我二人相提并論,不配!”
“這……”
于野愕然無語。
閑聊兩句罷了,怎麼又扯到紅呢?
記得紅前往凡域之時,應為煉虛修為,返回幽冥之后,想必已修至合境界。青云山的霓裳雙姝,均為仙子,又是同門姐妹,怎會了冤家仇敵呢?兩人與歸元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呵呵!”
便于此時,笑聲響起。
海面之上,并無任何變化,而懸空而坐的禹天已轉過來。只見他擺飄飄,長須隨風,神態隨和,卻又令人不敢睥睨。只是他的臉上帶著些許倦,舉手道:“本尊忙碌了一個月,工夫沒有白費,這個月的十五,星門便將再次問世,卻僅有短短的一個時辰,良機一縱即逝啊。所幸各位已如約而來,于野……”
他遠遠看向于野,欣笑道:“呵呵,本尊等待了數百年,你果然還是來了。據傳,唯有應劫之人,方能開啟星域之門。而你持有神,機緣在,天命所歸,此番必然不負眾!”他的眼掠過青,搖了搖頭,當他看向九芝、九芝,竟然好奇道:“咦,這兩個小子也來了?”
于野站在浮冰之上,昂首不語。
雖然早有所料,而禹天親口說出他等待了數百年,只為等待一個山野小子走出大山、越過大海、來到幽冥仙域,他還是忍不住暗哼一聲。
歸元子騙他是圣人,如今禹天又稱他為應劫之人,無非借用他的神罷了,卻枉費了多心機與口舌。
而禹天竟然認得九芝、九寶?
于野看向左右。
旁的兄弟倆怔怔而立,面面相覷,忽然雙雙跪下,出聲道:“師尊……”
青似乎也是始料不及,卻冷眼旁觀。
“嗯,當年本尊前往妖域游歷之時,意外見到一對孿生兄弟,便以丹藥與功法打造了一番,難得兩個小子不忘師恩!”
禹天手拈須,含笑又道:“于野,能否賞我一個薄面,讓他二人回歸師門呢?”
于野愕然片刻,后退兩步,擺了擺手。他想顯示他的大度從容,卻雙眉淺鎖、臉發冷。
記得九芝、九寶說過,兄弟倆的機緣造化來自一位不知姓名的神高人。誰想那位高人竟是禹天,難道這一切又是他的蓄意為之?
倘若如此,幽冥之門的那場殺戮豈不是與禹天有關?也幸虧今日揭曉了真相,否則兩個家伙隨時都會為他帶來致命一擊……
“哈哈,師尊!”
“師尊啊,我兄弟倆終于找到您老人家!”
九芝、九寶興高采烈一躍而起,雙雙飛到禹天的面前,再次以師徒之禮拜見。而禹天也是開懷大笑,吩咐紅認下兩位師弟,又示意在場的眾人加以關照,然后揚聲說道——
“五日后的月圓之夜,星門便將再次問世。屆時,于野務必全力以赴,與本尊聯手開啟通天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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