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慕寒洲，疼得悶哼一聲，隨即又不可置信的，抬了眸。

“你……竟然要殺我？”

他的眼睛，瞬間泛紅，連眼尾都紅了，仿佛不能接想殺他的事實。

“為什麽？”

害怕恐慌的緒，支配著南淺，令連握著刀的手都在發抖。

“你殺了他，我就要殺了你！”

南淺盯著他膛上麵滾落下來的水，幾乎崩潰到，聲嘶力竭。

“一命抵一命，天經地義！！！”

慕寒洲明白過來，聽到他和阿三說的話了，眸暗了下來，隻是……

他抬起手，抓住握著刀的手，難以置信的，用紅紅的眼睛凝著。

“初初，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你因為他，要殺我，有沒有想過我會多難？”

曾經那個願意為他付出命的孩。

如今要為了別的男人殺他。

慕寒洲沒法接。

始終抑著的淚水，便不控的，從眼眶裏掉落下來。

砸在南淺的手背上，燙傷了的手，也讓更加崩潰。

“慕寒洲，你以我的名義，殺害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會有多麽的難過？！”

明明知道他，到願意給所有，不論是錢財，還是生命。

慕寒洲卻還要這樣傷他，這樣害他。

這讓南淺如何不能恨，如何不想殺？！

“我本來以為，你殺了沈氏夫婦會終止報仇，沒想到你還是對他下了手！”

南淺握手裏的刀，一邊崩潰痛哭，一邊心痛如絞。

“慕寒洲，我跟你在一起，相了二十多年啊，你居然這樣騙我！！！”

哭著怒吼的時候，除了對沈希衍的死，到絕，還有慕寒洲帶來的痛。

“我那麽那麽的相信你，你卻辜負我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利用我，欺騙我！”

是因為。

他是從小保護長大的大哥哥。

是那個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省下來給的哥哥。

也是那個割腎救，又輸救弟弟的大英雄。

才會把信任給他的。

哪怕因為沈氏夫婦的死，坍塌過。

也仍舊對他，留有那麽一信任。

可誰能想到，就是因為這一信任。

他沒了！

沈希衍沒了！

被他害死了！

南淺怎麽會不痛苦啊。

“慕寒洲，就算我不你了，我也是你的親人，你的妹妹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不念的往昔意，也該念在的父母，救過他一命的份上，對手下留些啊！

可他呢？！

做得那麽絕。

還把利用得那麽淋漓盡致。

“你知不知道，我本來都打算，就這麽跟你一輩子爛在泥地裏，再也不去見沈希衍。”

“可你呢？！”

南淺握著那柄刀，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把我僅剩下來的信任、恩都磨沒了，我現在恨不得你去死！”

這麽殘忍，這麽狠的人，該死的，該下地獄的！

抓那把刀，一邊崩潰痛哭，一邊往深刺進去。

“噗……”

也許是刺到了心髒，慕寒洲承不住的，吐出一口來。

比起南淺的崩潰，慕寒洲則是難到，心髒痙攣般的疼。

他緩緩抬起紅了的眼睛，看向南淺那張布滿淚水的臉。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抓的手，按著刀，往裏刺。

“既然你為了他，想殺了我，那就殺吧。”

“反正沒有你的，我活著也沒什麽意義。”

在這一刻，慕寒洲是真的想死的。

明明說過，會他一輩子的。

為什麽現在卻為了別的男人，這樣對他？

難道他的那些仇，不應該報嗎？

沈希衍不該殺嗎？

為什麽不能理解他？

反倒要走到這種兵戎相見的地步？

南淺是想殺了他，替沈希衍報仇的，可是……

當慕寒洲抓著刀，往心髒深刺下去時，的手又控製不住發起抖來。

沒殺過人，連都沒殺過，怎麽殺掉眼前這個幫助過的男人？

是他養活了姐弟倆。

是他讓活到了現在。

也是他在延續阿景的命。

——

做不到！

南淺哭著，一把拔出那柄刀。

見還是狠不下心殺自己，慕寒洲會心一笑，可下一秒——

他就看見，握著那把刀，沒有任何猶豫的，往自己後腰上紮去。

一邊用刀尖，鑽開皮，去挖裏麵的腎，一邊著他，嘶吼著：

“慕寒洲，我把腎還給你，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

不欠他的，就不用被恩裹挾了。

也可以明正大的，去地獄黃泉，找沈希衍解釋。

告訴他，從來沒想過殺他父母，也沒想過要殺他。

南淺這麽想著，猛然加大力度，拚命往裏，狠狠紮下去……

再鑽刀刃，穿骨頭，去尋找裏麵那顆移植進去過的腎髒……

看到為了沈希衍，竟然真要挖腎還他，慕寒洲更是痛到難以呼吸。

“黎初，你就這麽他嗎？！”

“是！”

南淺握著鮮淋漓的刀，歇斯底裏的，承認了。

“我他，你能把他還給我嗎？”

仰著張煞白又淚水模糊的臉，一遍遍地問慕寒洲。

“你能把他還給我嗎？！”

“還給我好嗎？”

“我想他活著。”

“然後好好他。”

“我求你。”

“把他還給我吧！”

哭著乞求完，又張開瓣，喚了他一聲：

“哥，你把他還給我吧！”

喊他哥，是希他能看在親的份上，把的人還給他。

可是，沈希衍已經死了，慕寒洲還不了，連老天爺也還不了……

他承著，最的人，上別人的痛苦，一把拽住自殘的手。

“黎初，他死了，你接這個事實吧。”

南淺哪裏接得了這樣的事實呢。

接不了，才會想要他把人還回來。

但是……的理智，又告訴，不可能了。

沈希衍被打死了，首還被釘進棺材裏，踹下了海。

他已經回不來了。

想到他就這麽被弄死了，南淺崩潰到發了瘋的，推開慕寒洲。

“我殺不了你，就讓我死了吧，這樣你就開心了！”

“不！”

看到再次對準自己的後腰，慕寒洲嚇到不顧傷勢，衝上前一把握住刀口。

鋒利的刀刃，瞬間劃破他的，鮮紅的，從他的指間，湧流出來。

慕寒洲疼到瞬間濃眉蹙，猩紅的眼睛裏，卻是無邊無際的擔憂，與害怕。

“沒有你，我不會開心的。”

他握著那柄刀，看向後腰上麵，那嘩啦啦流出來的，心疼到眼眶都了。

“初初，你就算不為我著想，也想想阿景，想想他，要是沒了你，他該怎麽辦？”

死死抓著刀不放的南淺，想到阿景，又在一瞬間崩潰到眼淚直流。

“如果你還念一點誼，那就在我死後，好好照顧他！”

現在完全不想活了。

隻想去找沈希衍。

哪怕是去死。

也願意啊。